“啊?”贺静嘉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翻墙还能翻出乐趣来,真是神人了,“对了,证据拿到了吗?”
许灵均点点头,却还是抱着她不放:“拿到了。”
贺静嘉长舒一口气,拍拍他的背。她以为是许灵均觉得案子终于查清了,所以才高兴。
“那就好,那是不是就能结案了?”
结案了,是不是就代表她的任务完成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受系统的气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听系统的话了。那就太棒了,每天躺着不愁吃不愁穿,只用当个咸鱼的日子就要来了。她的好日子要来了。
贺静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笑出了声,还笑的十分奸诈狡猾。
许灵均早已松开她了,就站在她面前直直地看着她笑。
贺静嘉一睁眼就看见许灵均也在笑着看她,不过在她看来,这个笑似乎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她摸摸自己的脸,应该没什么脏东西吧,她刚沐浴过,身上还是香的。
许灵均不回答,反问道:“你刚才笑什么?”
“我、我刚才没笑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灵均无情地打断了:“说实话。”
好吧,贺静嘉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她这个自以为伟大,实际上十分堕落的想法。
这么长时间她也看出来了,许灵均是个有高意志力的人,他有理想有抱负,可能是因为他是当官的,所以他还有心系百姓的伟大胸怀。而自己呢,作为大理寺卿的夫人,不说与夫君同患难,至少也应该操持好家里的事宜吧,可她偏什么也没做,反而想当个咸鱼,了却残生。没办法,这就是她的宿命,她必须要承受的。
“我……”贺静嘉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虽然刚才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但心里想的和嘴上说,那可是有千差万别的。她说不出口。
许灵均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一句话,无奈之下只能脱了外衣,使出他的杀手锏。他又缓缓靠近贺静嘉,一双手掐在她腰间,一会上一会下慢慢游走,嘴上还威胁着:“还不说吗,再不说的话,我们就继续昨晚的事啊。”
“我在想如果结案了的话,我是不是以后就不用玩任务了。”
“是吗?就想了这个?”肯定没说实话,这个他也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还得他虚伪。
贺静嘉稳稳情绪:“我还再想我能不能以后什么也不管,就当个咸鱼,混吃等死的那种。”
“恐怕不行哦,咱们成亲这么久了,是不是该生个孩子了?”
孩子?她险些忘了这个事。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么说出来,还有些害羞呢。
“哎呀,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嗯,我懂。这个还是看我嘛。放心,我会努力的。”
天呐,谁想要你努力了。贺静嘉严重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感到劳累。
*
一大清早的,韩府已经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被叫到院子里排排站着。
“昨晚到刚才谁进过书房?”韩建州的怒吼声穿破每个人的耳蜗,震耳欲聋。丫鬟和小厮都瑟瑟发抖,纷纷低着头不敢看,恨不得现在地上赶紧有个缝能钻进去,就算地缝很窄,那挤死也比现在好。
“没有人说话啊,谁进过,说话!”
韩建州今早去书房的时候感觉里面变了,安置机关的地方似乎被人动过,那旁边的东西位置微微移动了。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带着祈祷的心态,匆忙打开密室。快步都到箱子边双手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丝毫不顾地扔在地上,知道箱子里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找到。
这时他才慌了,一定是有人进来过了。
他跌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真的完了,一切都完了。不对,只要找到那个人,说不定还有转机。
“今天是谁打扫这边的。”
一个丫鬟微微颤颤地站出来,大气都不敢出:“是、是奴婢。”
韩建州带着所有的希望走到她面前,大声询问:“有没有见到可疑人物?”
“没、没有,什么也没看见。”这丫鬟心想自己真是悲催,早上起来就去扫了地而已,而且她还距离书房有很长一段距离。韩建州说过不让任何人靠近书房,打扫的时候也必须他在场才可以,所以从来没有人敢靠近一步。就连府里唯一的少爷都不敢,跟别提他们了。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韩建州喃喃自语道。
说着一队人马已经列于道路两侧,林晋率先走进韩府大门,眼见院子里站了一院子人,讥笑一声说道:“呦,韩相这是提前知道我要来,所以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欢迎我吗?”
“林大人,”韩建州转过身一脸怒意地看着他,“林大人,这是做什么?这算私闯民宅吧!”
林晋轻嗤一笑,走的更近一步:“这哪是私闯民宅啊,是光明正大的来。来人,把韩丞相请出去。”
“林晋,林晋,你做什么,我可是丞相,你不要命了?”被士兵架起胳膊的韩建州拼命地喊叫,企图让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我要不要命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是不要命了。丞相又怎么样,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现在也得被抓。”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放开,我要见……”
声音越来越远,知道再也听不见,林晋才抬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林晋走了才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不会是犯了什么大罪吧。”
*
刑部大牢
黑暗是里面常年的景象,进了刑部大牢就没有不发抖的,且先不说那一百来中刑具,单单就是一张沾了人血的桌子都让人胆战心惊。
“韩相,进去吧!”林晋一把把他推了进去,韩建州没站稳,踉跄一下跌在枯草席上。
他怒目而视,拽掉了衣服上的草屑:“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都忘了,还没告诉韩相发生了什么呢!”林晋把门拉回来,咔嚓一锁,把钥匙放回了自己身上,才解释,“韩相这么多年贪的钱可不少,死在你手上的人也不少。还有贩卖私盐,你应该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吧!”
韩建州没想到这些会被人查出来,但他还是立马调整了状态,死死抓着牢门上的铁棍,替自己申冤:“这是诬陷,这是诛心。我没做过这些,我要见皇上,我要告你们,诬陷忠臣,枉顾礼法,目无法度。”
“韩相还真是会说,你也知道什么是诛心啊,那你贪赃枉法地时候可想过诛心,走私盐的时候可想过这是诛心,杀人的时候可想过这是诛心?”
林晋越说越激动,虽然这些都与他没关系,但他杀得人里包括许灵均的父亲。他知道许灵均这些年心里的愤怒,如今终于可以报仇了,他要替他讨回来。
“我没做过,污蔑,这是污蔑。我不让,你也别想屈打成招,让我认罪。”
林晋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屈打成招?这不是你惯有的伎俩吗?当年许灵均的父亲办的最后一桩案子,那其中不就有你屈打成招的份吗?再然后呢,你怕查到你自己,所以你把许灵均的父亲杀了。对吧?”
“不,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那又是谁。别在狡辩了,我们在你书房的密室里找到两本账簿,一本是你走私盐的交易记录,另一本是当年那桩惨案的记录。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韩建州笑了,笑的极为难看:“原来偷进我书房的是你们俩。”
“现在知道这个还有什么用吗?”
“我就说当时不该留下你们,应该都杀了,现在也不会有这些事了。”韩建州仰面哈哈大笑,像是疯魔了一般。那笑声在阴冷的大牢里显得极为阴森,像是厉鬼在咆哮。
“所以你是承认了,承认了你做过的所有事。”
“承认了又怎样,许灵均的父亲也回不来了呀,哈哈哈哈,回不来了。”韩建州仍然在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吗?”
林晋没有说话,他面前的韩建州已经疯了。
“因为他太不知道变通了,你看看其他人,都知道要投奔我。只有他,说什么不能放弃心中的道义。狗屁的道义,道义是什么,能养活家里人吗?他挡了我的路,他就得死。若是他懂得识时务,那我还可以留他多活几年。”
一个人影冲过来直接拽着韩建州的衣领,狠声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因为他不懂时务啊。”
眼见拳头就要落在韩建州脸上,林晋制止了他:“许灵均,冷静点,他还没画押呢。”
“那就让他现在画”许灵均抽回手,转身看着林晋,“现在立刻马上。”
“这、这现在还不行,还没审完。还有事情没问呢。”
许灵均干脆坐在了椅子上:“好,你问,我就等着,问完立刻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