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蒙推门而进，发现艾尔维和伊顿都在客厅，而艾尔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这很不像他。所以他连脚步都放缓。

“金币够用吗？”

首先说话的是躺在躺椅上的伊顿，这话让奥德蒙心中一暖，他立即伸手摸向腰间：“够的，老师，还有兑出的零钱。”

“多出的自己拿着吧，下次再用。你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和艾尔维一起取一管毒蟒的牙液，今天的任务很多，我们要尽快。”

几乎每一次奥德蒙做完采买都会多出零钱，每一次的花费伊顿自然清楚，这些多出的零钱也算是给奥德蒙和艾尔维的薪酬。两次的消费差不多有一枚金币的零花钱，而普通人一家的月收入也不过一枚金币多一点铜子儿。

“是，老师。”奥德蒙轻轻地点头，用目光示意艾尔维。但是艾尔维好像没听到，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奥德蒙走上去推了推他。艾尔维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坐直了身体。

奥德蒙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刚才是怎么了？

“艾尔维昨夜演算太晚，可能这会儿还没睡醒。”奥德蒙说：“走吧，老师叫我们取毒液。”

“好。”艾尔维僵硬的站了起来，跟在了奥德蒙身后。

是中了魔法吗？艾尔维几乎不能理解刚才的状况，明明前一刻自己还在发愁，下一个瞬间奥德蒙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

唉！这件事我果然没资格插手吗？突然地艾尔维有些无力。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奥德蒙来到后院。

听到艾尔维叹气，奥德蒙安慰道：“那毒蟒傻乎乎的，也许就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艾尔维当然不是担心毒蟒认出他来，但是他又不敢和奥德蒙吐露撒拉弗的真相。伊顿这样的拉拢他，天知道他和自己是不是一条心。而且，伊顿也许一直监听着他们的对话。罢了，这件事就让他糊里糊涂的过去吧。

想通的艾尔维心中释然了，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却在盘算着别的事。

后院宽阔，曾经这里是某个贵族的府邸，还修有一个精美的喷泉，废弃多年，可能是毒蟒撞击过，已经残破不堪。囚禁毒蟒的牢笼外堆满了旧家具的残肢，只有一张桌子勉强凑合着能用。桌上摆着一柄匕首，准确的说是一件铁片，刻上了咒文，可以仅依靠咒语催动魔法。

一旦催动魔法毒蟒便疼痛难忍，持续的作用下就会疼晕过去。

奥德蒙可以简单的调动粒子，但是他根本没能力催动魔法咒语。

伊顿对于艾尔维的疑惑微笑不语，郁闷的艾尔维只能自己查阅资料，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没日没夜的帮助伊顿演算，就是为了得到检阅伊顿书架的权利。自从来到伊顿这里，伊顿从没交过艾尔维真正的知识。艾尔维心里不爽但是也不敢说什么，伊顿防范一个外人也是人之常情。还好，尔文挺靠谱，给艾尔维前身的基础打得牢牢的。这样才不至于看着一堆专有名词锤脑壳。

原来催动魔法令毒蟒晕过去的奥秘就在于那个“铁片”，这“铁片”是秘银打就，巴掌大的一点，具有附魔效果，所以刻画了一个简单到极点的法阵，但是只有一半，另一半刻画着法阵的“铁片”在毒蟒腹中。一旦催动，“铁片”振动，锋锐的边缘切割毒蟒柔软的腹部，令他疼晕过去。

这个法子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伊顿只是告诉他们怎么使用。而且关于这个秘密最重要的一部分，也就是毒蟒腹中也有一个“铁片”还是奥德蒙告诉他的。自然，是伊顿私下传授。

“我去取吧。”那毒蟒在牢中扭了几扭，本就委顿的他此刻就好像一条死蛇，奥德蒙催动玩咒语，走进牢门，谨慎地踹了踹他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奥德蒙小声说了一句，掰开了毒蟒的大嘴，从一侧毒牙中收取毒液。

过程十分漫长，靠着一点点的挤压，那毒液几乎是一丝丝的往玻璃管中流。奥德蒙一手拿着铁片，随时防范毒蟒醒来。

以往这个工作都是艾尔维来做，后来奥德蒙主动要求自己一人独自包揽。艾尔维没有太过分，提出两人交替着进行。伊顿也很少来，所以这时两人也不用顾忌太多。

“你昨天出去是回家了吗？”

奥德蒙的家紧挨着奴隶市场，周边环境糟糕，污水横流，还隐隐有股臭味。通俗的说就是贫民窟，在哪里市政厅允许人搭建帐篷，至少这是一个住的地方。

奥德蒙没有回答，似乎是在专心的收集毒液。他有份工作，但是这些年攒下来的钱都被他打点考官了，他的妹妹也不曾抱怨过，此时不想回答艾尔维的问题。

艾尔维没有了解过奥德蒙，仅仅从与他的对话中了解过他有一个妹妹，没有父母，一直混迹在奴隶市场，为当地黑暗势力做脏活。也许自己的疗伤的药水可以请他来帮自己销售。

他想过做正经的疗伤药剂，但是并不想破坏当地的规则，虽则是一个魔法师学徒，但是没有结识的合适人选，当初这个想法诞生之际曾想过保罗可以，但是保罗已经因为意外不得不变卖家产回家乡了。更关键的一点，自己的疗伤药剂并不正规，是改良过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禁药。

奥德蒙避而不谈的态度让艾尔维明白了些什么，他转换了视角，重新说道：“你想不想挣点金币？”

“当然。”奥德蒙随口说道。

“如果我说我有法子可以让我们挣点金币呢？”奥德蒙根本没想过艾尔维有什么法子能挣钱，艾尔维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构想的疗伤药剂也许可行，如果成品有效，则不得不借助你的渠道。”

“疗伤药剂？那些东西药剂商铺都有，你能做的出来，又能作出几瓶？成本呢？又有多少利润？一瓶疗伤药剂售价在一枚银币上下，而成本能控制在五十个铜子儿就很赚了，那些药剂都是由熟练工做的，才能让店铺经营下去。”

“我的配方是改良过的，成本只需要五个铜子。”

“改良过的也不行，除非你的成本能控制在二十个之内，这样一天赶制十瓶也许还行。等会儿，你说成本在五个铜子？”奥德蒙放下了蛇头，也不挤压毒液了，惊讶的看着艾尔维：“你说你能将成本控制在五个铜子？”

艾尔维伸出了五根手指：“不错，是五个。”

呆了一呆，奥德蒙回过头重新进行着工作，一边嘴上嘟囔着：“你可能是个疯子，我不想陪你玩。”

艾尔维认真的重复了自己的话：“的确是五个，只不过效果没有那么好。”

“你想卖假药？”奥德蒙想了一想说道：“你如果缺钱，下一次采买交给你好了，这种事还是别干，魔法协会和市政厅的大人不会容忍在他们的地盘上有人逾矩。”

看来说什么都没用了，艾尔维心里想到。还是先做出来比较好，如果今天一切顺利，也许趁着下午的空闲，能先做出来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