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几个人,随便遇上点事情就暴露出塑料姐妹花的属性。
我懒得参与她们的争斗,进自己房间关了门看自己的书。
张帆和杨希还真把我当工具人了。她们自己不会把房间打扫得干净一点,竟然全指望我给她们两个争面子。
我心平气和打开电脑查看我被封掉的社交账号,我已经提交过三次申请都没能重新开通账户。看来网络公司是存心想封我的账户,或者说存心想封列夫的嘴。
没了账户,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比如和医院里的带教老师交流起来就非常不方便。欧洲的通信费用堪比天价,如果不用社交网络进行交流,单单是一个月的短信费就能让我破产。
晚上十点的时候三位新舍友来敲我的门,她们单纯就是通知我一声——既然我下个月六号打扫卫生,那么张帆五号请人来家里打麻将,六号我把家打扫干净,七号杨希请她的老师来家里做客。
我冷眼看着张帆说:“你请人来打麻将,你就要负责把地扫干净。你不是这个星期扫地吗,你怎么不请人这个星期来打麻将?打完麻将你顺便把地扫了,不连累其他三位舍友。”
“米兹说得有道理!”杨希附和道,“你请来的人把我们家弄脏了,你就应该把地扫干净!”
张帆多少有些理亏,毕竟这个家里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她要真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不怕把她的英雄壮举拿到群里去曝光一下。
张帆看一眼干干净净的客厅可餐厅,一咬牙,重新做下决定说:“行吧,我约他们这个星期来打麻将。”
我倚在门框上忍着笑,自打出国以后我就再没有打过麻将。中国的国粹当真是博大精深,漂洋过海依旧能成为社交娱乐里的扛把子!
可惜我终究是在国外华人圈里混得太少了,完全低估了一桌麻将能造成的杀伤力。
周五我从医院回来,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火锅味,其中还混着酸臭的香烟味。
一群陌生男女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支烟,他们目不转睛盯着桌上的麻将,专心的程度堪比发射卫星。
“来来来!”张帆起身给乌烟瘴气里的众人介绍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病房的主人!”
“病房的主人?”我听不明白张帆做得是哪门子的介绍。
不过麻将桌上几人瞬间心领神会,他们都用或是猎奇或是轻蔑的眼神瞅我一眼,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
张帆大言不惭地跟我解释:“你看看你那间卧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算了,你的床单和被套还是纯白色的!我这辈子只见过医院的床单是白色的,我这些朋友一进门都被你的房间吓到,他们都问这间病房是谁住。”
我往自己房间看一眼,白色的床单算不上雅观,不过非常整洁。
我随口说:“我有洁癖,所以用白色的床单。”
“我们知道!”一个女生把嘴里的烟屁股拿下来说:“我叫孙小雨,这次来打麻将,我还以为张帆搬新家了。挖槽!这房子干净得跟重新装修过一样!”
“怎么样?!”张帆得意忘形对乌烟瘴气里的一群男女说:“我之前跟你们说我家的逼格升了个档次你们还不信,这次你们信了吧?”
“牛批!牛批!”几人对我竖个大拇指,不过他们说话的语气只有调侃和讽刺,丝毫没有褒奖的意思。“学医的人就是牛批!”
其中一个男生好奇地问:“米兹你会不会打麻将?要不要跟我们打一轮?”
“会一点。”我说,“打得不好。”
“别谦虚嘛!”张帆把我按到她原本坐得那个位置上说,“今天大家通宵,你来替我打两轮。”
“好吧。”我码好长城,丢了骰子开始切牌。
我打麻将的水平真的很一般,两轮下来只能做到盈亏相抵。
坐我上家的男生自我介绍说:“我叫小九。之前看到你房间,我还以为你绝对不会碰麻将。”
我摸了牌,顺手丢出一个二筒。“我只是比较爱干净,麻将嘛偶尔还是会打的。”
张帆笑盈盈地走过来说:“知不知道什么是学霸?这就叫学霸!能考医师执照,还能打麻将!不像我们家那两位钢琴家和翻译家,连麻将都不会打!”
张帆的音调拔得很高,似乎是故意说给屋里的另外两位舍友听。
说实话,张帆这话让我很惊讶,我没想到另外两位舍友不会打麻将。如果只是学个皮毛的话,麻将其实很容易上手的。
我回头看一眼另外两个舍友的卧室,她们的房门关得死死的,一丝光线也不能从她们房里透出来。
我打圆场说:“我打麻将的技术是我妈教的,水平菜得很。现在很多家长不准孩子碰麻将,不会打麻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我又摸起一个二筒,无奈连丢一对将。“这是我在国外第一次打麻将,这副牌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是我从国内背来的!”张帆说,“你们都得感谢我,要不是我背了副麻将来,你们现在都没得玩的!”
“牛批!牛批!”我和桌上几人同时送给张帆几句假惺惺的恭维,与之前他们调侃我的语气一模一样。
我下家的女孩是孙小雨,她顺手抢了我的二筒说:“吃!”
我无奈看孙小雨一眼。上一轮我出二筒的时候她还没凑到卡张,结果我连丢一对将反倒是成全了她凑够一车牌。
孙小雨笑得人畜无害,她用手指点两下桌面,算是给我赔了不是。
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可是桌上几人越玩越来劲,一个二个都吼着要玩通宵。正巧这时又来了三个男生赶夜场,满屋子的烟酒味顿时变得比之前还要浓烈!
“我先去睡了。”我起身伸个懒腰,把张帆抓来坐回她的位置上。“明天你们走之前把屋子收拾干净,我这人洁癖特别严重”
“呵呵!”几人权当我在放屁,冷笑两声没接我的话。
我进屋关门,卧室里也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味。
欧洲的冬天特别长,到了三月依旧在下雪。但是我顾不得那么多,再冷也把窗户完全打开,让卧室里的烟味被雪风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