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多半是游魂野鬼经过此处，观其破败无人，便久居于此，化为地缚灵，”罗淼背负双手，倒真有一副大师的模样，道：“张老先生想要翻修宅院，引起地缚灵的反抗，才出了一堆怪事。”

张新年自小接触家中的古董，因此虽生长在红旗下，但对鬼神也并非不信，叹口气道：“有劳二位大师了。”

紧接着，又是一番毫无意义的吹捧，此处极为良心的作者君省去吹捧过程，直奔主题。

张新年作为公司的第三人接班人，日程繁忙，接了通电话后便与众人告别，罗淼和贾诩则分头行动。

“牧哥，我觉得很奇怪，”贾诩道：“在门外时，我便发现这宅院内并无阴气，方才又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一丝阴气都未发现，所以我认为不是闹鬼。”

“阴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道门开天眼后能看到的？”

赵牧联想到当初田文母亲的残魂依附在他的肩膀上时，有一股透体的凉意。

“额，牧哥，你还是少看网上的小说，哪来天眼一说，在我看来，那位罗大师所谓的阴阳眼都是假的，或者是他宣传的噱头，”贾诩认真解释道：“其实只要鬼魂想要被你看见，所有人都具备看到它的能力。”

“至于天眼就更为扯淡，咱们也是学过人体的生物解剖的，你觉得人脑门上会无缘无故多长出一只眼睛吗？我说的阴气是指鬼魂存在之地，用道门的符箓或是佛门的金刚铃都会有感应，你想象中那样冒着黑烟的是不存在的。”

同时，贾诩将一直捏在手中的四四方方叠好的符箓举起来，道：“若是有鬼魂存在，符箓会自燃的。”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鬼？”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晚上再看看吧。”

……

小楼中，罗淼拿着从旧货市场淘到的青铜罗盘，口中念叨着从网上学来的古怪咒语，但罗盘的指针却一动不动，虽然他在网上依靠天生阴阳眼的噱头炒作，但其实他还是有点东西的，例如他最引以为豪的是小学三年级在坟地中见到鬼影，一泡童子尿将鬼影驱散。

之后的探灵生涯中，鬼魂倒是也遇见过几次，他都有备而去，虽然已非童子之身，但他十岁的儿子怎么也是个处男，所以他每次都会带上一保温壶的儿子撒的尿，效果奇好。

这一次，他显然也是如此认为，口中说是什么地缚灵这种吓人的东西，但他觉得遇到的仍然是孤魂野鬼，手中的罗盘是从旧货市场淘的好货色，据说是北派的盗墓贼金盆洗手后出的，对于鬼怪和粽子很敏感，前几次也都能明确指出鬼魂的所在，但这次竟然一动不动。

“难道说之前的事故都是巧合？其实这栋宅院内并无鬼？”

他强压下心头的顾虑，就算没鬼，也必须有“鬼”，不然怎么狮子大开口要钱？不过这张家人倒是精明，还找来了名门传承的小道士，这一单看来只能要十万块了。

“嘎吱——嘎吱——”

踩在窄窄的木楼梯上，罗淼心中冷笑道：“这帮子有钱人真是脑袋被门夹了，好好的别墅不住，想要住这破楼。”

头顶上满布蛛网，不时又灰尘从顶上的木头缝隙间落下，罗淼嫌弃地扯开蛛网，心疼地拍去十万块定制的西装上灰尘，嘟嘟囔囔地进入右手边的房间中。

罗淼举着罗盘在从破旧塌陷的木床搜索到门旁的柜门脱落的衣柜，指针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他越加确信大宅院内没有鬼魂存在，之前的事故只是巧合，不过卖古董发家的张家太过敏感。

“咔咔，吱呀——”

地板微微摇晃，发出刺耳的响声，连带着就连床板和柜门都掉落在地，“砰”的一声惊出罗淼一身冷汗，罗淼反应神速，取下挂在腰间的保温杯，拧开杯盖，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在空气中回荡。

“刷——”

在东窗边的破椅子飞起，撞到罗淼腿上，他手一抖，保温杯中的童子尿洒了一身，他的额头上虽然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但嘴里却强硬无比：“何方鬼祟也敢在我罗大师面前猖狂？”

人总是这样，戴的面具久了，面具就成了真正的脸皮，罗淼被追捧成大师数年，他对于鬼怪已经从心底里蔑视，只可惜他在战术上没有警惕，房间内的老物件劈头盖脸打到他身上。

“为什么童子尿没有用？”罗淼被打得满头包，额头上还被茶杯砸地青紫，他纸老虎的内心立刻就被戳破，惊骇道：“难道我儿子十岁就不是童子之身了？”

他连滚带爬向门外冲去，“啪”的一声，尘埃四起，门被无形的力量陡然关上，罗淼用力踹门，但是门颤抖摇晃，就是打不开，仿佛外面被用锁锁上。

“啊！救命！”

他高声呼救，希望金台观的道士能够听到。

“噼里啪啦——”

门上格子里的彩色玻璃全部碎裂，碎屑纷飞，在罗淼的脸上划出十数道血痕，他肥胖的身躯终于撞开了木门，从二楼上掉下来，好在楼下是松软的土地，他只是被摔的浑身生疼，没有大碍。

贾诩和赵牧齐齐看向狼狈不堪的罗淼，赵牧问道：“罗大师，你这是撞鬼了？”

这诡异的经历让罗大师不再自矜虚名，连连点头道：“二楼的房间中有鬼！”

“你被吓尿了？”赵牧捂住鼻子，心道这罗大师一定是火气太重，一身的尿骚味绝非常人，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倒是当得起大师之名。

罗淼无视赵牧的嘲讽，当下将方才的经历仔细讲述给贾诩，贾诩一脸疑惑地看向二楼房间，他的符箓是从师傅那讨要来的，理论上方圆十里出现鬼魂，符箓都会有感应，离得远可能会发烫，离得近就会自燃，他现在就站在楼下，真要有鬼，不可能毫无反应。

“罗先生，我去二楼看看，你要不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人类原本就是群居性动物，一个人的时候恐惧会加倍，现在有了贾诩和赵牧在身侧，罗淼心底的恐惧减少许多，他又回归现实，若是现在灰溜溜跑去医院检查身体，那名声就彻底坏了，以后还怎么恰烂钱？

他义正言辞道：“贾道长，我方才只是一时不查被偷袭了，这次我做好准备陪你一同上去会会那恶灵，一定要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