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罗淼开车从市区回来，两个小时前，三人商量后决定在大宅院住上一宿再探探情况，所以罗淼就跑市区买了三顶露营的帐篷，又顺道去饭店打包了一大份饭菜。

三人正席地而坐吃晚饭时，门外，一个十三岁上下的瘦小孩子推开院门，在他的身后还跟了四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个鬼宅里？”推门的瘦小孩子用稚嫩的嗓音问道。

赵牧打了个手势，罗淼和贾诩闭上嘴。

“你为什么说这里是鬼宅？”

“我在这里看到过鬼，他们也都看到过。”

跟在孩子身后的其他孩子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们都看到过，房间里的桌椅自行移动，吓死人了。”

“哦，既然你们见过，那鬼长什么样？”

“你们没听说过吗？这座宅子在抗战时期死了很多人，宅子里有好多那时的鬼魂。”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相信鬼魂的存在呢？要是真的有，早就被科学家抓起来关进实验室解剖了，指不定还会被广东人抓起来发明一道油炸小鬼的美食。”

赵牧满嘴鬼扯，他前不久才被田文母亲的残魂缠上，要是让贾诩知道这回事，铁定把现在一脸笃定，坚决不信鬼神的赵牧当成神经病。赵牧一脸讥笑道：“李子天，该不会是你平时没有朋友，为了引人注意所以才编造的谣言吧？”

赵牧不动声色的喊出李子天这个名字试探瘦小的孩子。

李子天面色涨的通红，吼道：“哼，反正这是鬼宅，我看到过鬼，你不信也没办法，你们今晚住在这会倒霉的。”

“其实让我相信很简单，”赵牧道：“要不我们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你们跟我来。”

赵牧带着所有人来到二楼一间完好的房间，将中间的桌子移开，用毛笔在地上画了一个黑色的圆圈，把椅子放在圆圈内，然后招呼贾诩和罗淼找来木板和钉子，把门窗封严实，说道：“如果明早房间内的椅子移动到圆圈外，我就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并且劝张家人，也就是这所宅院的主人不要再企图搬进来。”

“好。”

把一伙小孩子打发走后，贾诩好奇问道：“牧哥，你是不是知道了真相？”

“嘿嘿嘿，明天再看。”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旭日东升，赵牧就被闹钟吵醒，贾诩已经在院子内晨练完，罗淼因为担惊受怕一夜没睡好，贾诩刚起床他也就跟着起床，黑眼圈重的像是空虚公子。

“哇哇哇——”赵牧打着哈欠，捶着腰道：“罗大师，先去验证地基有没有下陷吧？”

三人一处处墙角检查，果然昨天做的标记全都陷入了下方的泥土里，地基下陷了有1cm，赵牧嘚瑟道：“罗大师，我这夏海市第一名侦探的名头并非像你这夏海市头号驱鬼大师一样名不副实。”

他挺着胸，一副快夸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样，让罗淼气不打一处来，就连贾诩在一旁都觉得牧哥今天挺欠揍的。

“别得意太早，就算地基下陷又如何？那也不能说明张宅没有鬼！”

“嘿嘿嘿……”

好吧，牧哥今天确实太欠揍了！

不一会儿，李子天拍响院门，今儿个他就只身一人，赵牧刚打开院门，他就急不可耐道：“哼，待会打开房间你就会相信我，这所宅子真的有鬼！”

“嘿嘿嘿……”

又是欠揍的贱笑。

罗淼和贾诩用钳子将钉子拔下来，将木板一块块拆卸，“吱呀”，房门被打开，众人定睛一看，原本在圆圈内的椅子不但移出了圆圈，一条椅子腿还插到了墙壁中，嵌的极深。

“怎么样！”李子天激动地肩膀微微颤抖，趾高气昂指着椅子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有鬼的证据！”

罗淼在一旁帮腔：“就是，这下你不会还要用地基下陷那套糊弄吧？地基下陷可不能让椅子腿嵌入墙壁中。”

“嘿嘿嘿，”赵牧背负双手，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道：“这也不能说明有鬼存在啊，你看我昨天在窗户那钉木板的时候，中间不是露了一指的缝隙吗？就不能是某位精通缩骨神功从缝隙中钻进来，然后移动椅子吗？”

罗淼走到窗前，看到被木栓子栓死，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冷笑道：“就你还自称名侦探？且不说你那鬼扯的缩骨神功存在可能性比鬼魂存在的可能性还低，就说这窗户被从里面关上，一丝缝隙都没，也没破坏的痕迹，请问赵大侦探，那会缩骨神功的人是怎么钻进来的？”

“那就换另外一种可能性，如果椅子成精了呢？它就是想用椅子腿插墙也不是不可能吧，你能证明椅子没有成精吗？”

罗淼正要继续嘲讽赵牧，就听到赵牧悠然地对李子天道：“总之，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我能够想到一万种解释椅子移动的说辞，譬如昨夜有一群老鼠想要爬上房梁把椅子移动过去呢，再譬如……”

“够了！”李子天尖叫着吼道。

“砰——”

嵌入墙壁的椅子凌空飞起，砸向赵牧的脑袋，说时迟那时快，赵牧一发朴素式下跪，椅子从他的头顶飞出，撞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这……”罗淼立刻躲到一脸郑重的贾诩背后道：“鬼魂又开始作祟了！”

“牧哥，咱们快点离开，这里确实有古怪，不是我能应付的，我待会就打电话告诉师傅，得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啪啪啪——”赵牧鼓起掌，像个疯子一样叉腰站，指着摔的稀碎的椅子道：“这个我也可以解释，太阳升起，墙壁温度上升，热胀冷缩将椅子弹出来，只不过恰好弹向我，李子天小朋友，这个世上可没有鬼哦，可要是没有鬼的话，那些人就不会再和你做朋友了！”

“刷——”

床板飞出，再次砸向赵牧。

就算是天然呆的贾诩和一只脚踏出房门的罗淼也觉得蹊跷，难道鬼魂也看不下去赵牧在这鬼扯，所以要给他一点教训尝尝？

“我说了别说了！”

李子天闭上双眼捂住耳朵吼叫着，房间的所有物品都在颤抖，地板和房梁在“吱呀”作响。

赵牧笑着站在簌簌落下的尘埃下，指着李子天得意地向贾诩和罗淼道：“看吧，我说了，没有鬼。”

罗淼一个飞扑将李子天按倒在地，颤抖的房间渐渐平静下来。

“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波尔代热斯现象而已，”赵牧嫌弃地拍拍罗淼，将李子天拎起来，“俗称吵闹鬼，在昨天罗大师提到桌椅自行移动攻击他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对了，昨天从后面小路上逃跑的是你吧，”赵牧将画册递给李子天道：“你把东西落下了。”

“虽然我们称波尔代热斯现象为吵闹鬼，但其并非鬼魂作祟，而是一种超自然力量，西方科学家对此早有研究，但上百年来却毫无进展，有一派的学说最被认可。”

“那一派学者认为波尔代热斯现象的发生是由于人类思维的作用影响现实客观事物导致出现奇怪的声音或者物品移动，即人在产生强烈的情感时，会改变周围的磁场，出现诡异的超自然现象，经过大批量的实验研究表明，这种现象最常发生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身上，因此我我将之称为中二病。”

“李子天，夏海三中九年级3班学生，长得普普通通，成绩也不好，简直毫无存在感，在班级中没有朋友，你家距离这处宅院不远，所以你时常跑到这里玩，有一天你发现了自己的能力，便对周围同学说你天生阴阳眼，能够看到鬼魂，并带他们来到这里，表演给他们看，自然吸引了许多人，你在班级里渐渐有了朋友。”

“可前不久你发现张家老宅要翻修了，会有人住进来，你害怕一切回归以往，再次孤零零一个人，所以便用你的能力阻挠翻修。”赵牧摇头叹口气道：“可惜你遇到了我，这位令福尔摩斯自愧不如，江户川柯南的老大，让金田一抱头大喊666的名侦探，昨天从小路上逃跑的也是你吧。”

听到赵牧的叙述，贾诩从心底有些同情李子天。

“你会告诉他们吗？”李子天沮丧地抬头问道。

赵牧摸摸他的脑袋道：“这座宅院当然有鬼了，不然我们可领不到佣金呢，你现在已经有朋友了，不需要这座鬼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