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齐侧头,伸头到极限,看着自己屁股上的四支箭,欲哭无泪。
现在算是不再假装了,捂着自己受伤的屁股,面露心痛的神色。
那感觉就像看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被突然打破了般的沮丧和落魄。
苏乞儿一时间看着有些好笑,伸手想去帮他拿出箭来。
被云齐打开手,苏乞儿抬头疑惑道:“?”
云齐有些不好意思地脸微微一红,“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我都没流血了,你这一拔箭,万一又开始了呢...”
行吧...
可现在她俩在这山洞里,走也不是,不走不是,山洞里也就只有一块天然的石墩,也没见有什么可以生存的地方,四处洞壁还滴着水露,响起滴滴答答的声响。
“所以...我们怎么走?”
“我不知道啊!等吧..等着左破带人来寻我们吧。”
苏乞儿踉跄了几下,尬住了,所以...这是坐吃等死?找得到算命好,找不到算命该如此?
苏乞儿脸色一变:“所以你带我来之前,并没有打探过路?甚至连这地方有无蛇虫鼠蚁都不知?”
云齐有些为难,但也诚实地点点脑袋。
苏乞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脸认命。
也不知道云齐是对左破的认识出了什么偏差,反正,她成为短暂侍女照顾云齐到最后,见着的人....是凌漠。
一脸倦容出现在山洞口,薄唇微启,吐出两个硬邦邦的字。
“出来。”
苏乞儿闻声瞥了眼,又想到刚才凌漠在院子里那句,“要杀要剐,随你。”
嫌弃地看了凌漠,用力将受伤变得迷迷糊糊的云齐扶了起来。
“走啦?..左破,来了吗?”云齐勉强掀开眼睛,又被强光照射得闭了回去,乖巧的问出声。
“嗯,凌漠来了。”
云齐睁开眼睛,瞧了眼凌漠,也和苏乞儿露出了同款表情。
没错,就是嫌弃。
凌漠见两人贴在一块,云齐还背靠着苏乞儿的胸前,深吸一口气,走进山洞,首先伸出手将云齐提了过来。
一个转身,提着云齐的手臂,弯腰将云齐背了出去。
苏乞儿看了看自己空掉的手,再看看凌漠背上的云齐。
脑海中浮现那句“唯一”。
呵~
也不太像,要抓真不该抓她。
苏乞儿在心中将凌漠的代名词换掉,从凌·漠不关心变为凌·处处留情·漠。
害怕凌漠真把她扔下,她又伸手去够凌漠的腰带。
云齐感受到凌漠的力量,虚弱的在背上摆了两下,忍不住的想要跳下来。
凌漠没在意云齐,皱眉看着腰间手的纤手:“再乱动给你扔这。”
云齐眯着眼,侧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荒山野外,四处被树木遮盖,时不时还传来一些属于动物的叫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山崖。
要是独自一个人在这,等着左破来救他,他摇摇头,企图晃走脑袋中奇怪的想象。
摇头晃脑的瞬间,凌漠将他放了下来,避免他屁股着地,还将他翻了一个面。
苏乞儿:“好一副唯美耽美名场面。”想起她在英国时认识的几个朋友,真的为她创作提供了很多生命力,甚至有时,甜美得让苏乞儿想立刻转行写小说了。
凌漠漫不经心站直身子,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把脑袋里的水倒干净。”
苏乞儿不可思议望着他:“这...你也能听得懂?”
“听不懂,”凌漠皱眉:“但你的脸笑得如此...自然不是什么好词。”
苏乞儿撇嘴。
云齐与大地来了个接吻后,终于缓过神,忍着痛不可思议地说:“你...你...”反手指着苏乞儿、凌漠二人说不出来话。
末,又说:“我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你们就这样报恩?”
说完竟然还有了些眼泪汪汪的可怜奶狗样。
真是见者落泪,苏乞儿蹲下身摸摸他的头。
凌漠一脸鄙夷,声音里陡然更冷漠了些,“我说过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刚才凌漠说:再动就给他扔这,而云齐也恰好在摇头晃脑中。
凌漠就无情的将云齐甩在地面上。
说是这么说,也没谁真的就打算不管他了。
刚才凌漠是一个人往这边寻过来的,也自然是要等着他的影卫们来汇合。
京城,墨政王府。
书房里,凌漠松了松系在腰间的腰带,失神的看了会儿。
语气中倦意愈浓,“影竹,严加防范。”
凌漠坐在椅凳上,疲惫地掐了掐鼻骨,闭上眼脑中闪过的画面,皆是这么多日子以来,他眼中苏乞儿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娇俏可人的苏乞儿,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将他的心所牵动,像是能抚平所有疲惫般。
但,今天他以最快速赶去时,苏乞儿的处事不惊,甚至刀比在她脖颈处的时候,眉毛都不见眨一下。
他们认识,也确确实实是认识。
他清楚明白的认识到这一点。
凌漠想苏乞儿自己也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凌修不会伤害她。
唯一一次,他更加疲惫不堪了。
影竹在一旁瞧着,王爷脸上的柔情瞬间敛了起来。
掐眉的手,放了下来,启唇:“苏乞儿并非看起来这般简单。”
“是。”影竹和影舟交换了下眼神,都从房门退下,关紧了房间。
另一院里的,苏乞儿丝毫没有感觉。
躺在木桶里,舒舒服服泡着澡,未关紧的窗户,透过一阵风,冷得她上下牙打着颤,继续哼着歌。
计划着到时候怎么去探望‘救命恩人’。
由于‘救命恩人’云·多管闲事·齐铁憨憨将她的财路挡了一半,现在黑衣人(凌冬)和凌漠说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个结果,是完成了还是未完成。
所以她的钱是否到账,她自己也不知道。
默默在心中的本子上记了云齐一笔。
‘探望礼’看来是要好好备上了。
想着等下一次见着凌冬时,给他打个九五折,自己赶紧把钱结清。
不然...
苏乞儿想到绑着自己的绳子,和抵着她脖颈冷冰冰的刀,又打了一个颤。
她怕人财两空。
“看来今天的澡是洗不顺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轻触小小一截的伤口,对门外唤了一声。
“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