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倒回少许。
贾珍出事后,中秋宴会便散了,薛姨妈带着薛宝钗和莺儿回到了自己的院里。
贾珍毕竟和她们关系不大,所以沉默了一会之后,薛宝钗和莺儿也都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回到房中之后,莺儿向着薛宝钗打趣道:“小姐,珺三爷给你的画儿莫不是有什么古怪?人家向你讨画儿看,你都推了呢。”
贾珺在写那首诗的时候刻意遮挡了一下,所以莺儿也是没有看到贾珺到底做了什么。
“不就是画儿嘛,有甚稀奇的。”薛宝钗淡淡的说道,但脸却是微微发烫,她又想到了“云想衣裳花想容”那首诗了。
“你瞧我信不信?别人不晓得你,难道我还不晓得吗?你定然是藏了私了。”莺儿笃定的说道。
“再说疯话,仔细你这张好皮!”薛宝钗瞪了她一眼。
莺儿拉着她娇声道:“小姐啊,连我你都要瞒着吗?就让我瞧瞧吧,就一眼。”
薛宝钗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将画拿出来给她看了,毕竟莺儿确实不算是外人,将来是要跟着她一起嫁出去的。
“哎呀,三爷的画儿是真真好呢。”看到贾珺的素描,莺儿再一次感叹,而当她看到那首诗之后,则是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她反复看了几遍之后,突然喜笑颜开的向着薛宝钗说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有甚好恭喜的。”薛宝钗白了她一眼,脸却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嘻嘻,小姐啊,三爷这是对你有心思呢。”莺儿笑嘻嘻的说道。
“胡言乱语!”薛宝钗瞪了她一眼,连忙背过身去。
“小姐,你难不成儿想装作不晓得?”莺儿转到她的面前,笑道。
“装什么,他,他原也什么都没和我说。”薛宝钗低下了头,脸蛋全红了。
莺儿笑嘻嘻的说道:“小姐,三爷是读书人呢,读书人都喜欢拿捏着,这种事他怎的好开口?他这不是借着诗和画儿来同你说了嘛。”
薛宝钗闻言暗自点了点头,莺儿说的有些道理,那自己要不要回应他呢?又要怎么回应?
一时之间她陷入了纠结之中。
就在她思索着这些问题的时候,院中忽然一阵喧闹,一队兵丁却是闯进了小院。
同时一个声音响起:“锦衣卫奉陛下口谕,捉拿薛氏一干人等,无关人等速速退下,若有反抗者,杀!”
“喏!”一众锦衣卫大声应是。
话音刚落下,薛宝钗的房门便被砸得哐哐作响。
莺儿连忙抵住房门,大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房内可是薛氏?”外面的锦衣卫问道。
“是。”莺儿答道。
“那便自行出来,跟我们去往诏狱走一遭吧!”锦衣卫喝道。
莺儿和薛宝钗闻言齐齐变色,锦衣卫的诏狱那就是人间地狱一般的存在,清白的女子若是进去了,哪能还能出来?就算出来了,那还有清白的吗?薛宝钗可是黄花大闺女,若是进了那种地方,这辈子的名节可都毁了。
“快出来!莫要逼我们硬闯!”外面的锦衣卫见莺儿不答,大声喝道。
薛宝钗闻言脸露出了坚决的光芒,她拔下头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胸口,若是那些锦衣卫闯进来,她便立刻自绝于世。
她看了桌的画像一眼,轻轻的闭了眼睛:珺兄弟,是我无福,来生再相见吧。
“动手!”锦衣卫见里面还没有动静,大怒,就要动手。
薛宝钗攥紧了发簪,面满是决然。
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猛然响起:“且慢!”
听到这个声音,薛宝钗的心头一颤,她猛然睁大了眼睛,是他,他来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所有的坚强在一瞬间被击破,连死都没有惧怕的她,此时却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屋外的人正是贾珺,他见到有锦衣卫正在砸薛宝钗的房门,连忙制止了他们。
见锦衣卫暂缓行动之后,贾珺快步来到院门口,却见宁文正一脸哀恸的站在门口。
宁文见到他,脸满是痛苦:“子玉,永宁她……”
贾珺心头大震,他没想到中毒的“贵人”竟是永宁。
“她怎么样了?”他连忙问道。
“我出宫时,太医正在救治,但情况不妙。”宁文神色复杂的看着贾珺。
他知道永宁对贾珺感情特殊,但害永宁中毒的正是贾珺的姐姐和亲戚,这让他心头矛盾。
“带我去见永宁,我能救她!”贾珺连忙说道。
“此话当真!”宁文大喜。
“绝无戏言!”贾珺点头。
“马!即刻进宫!”宁文大声道。
贾珺翻身马,向他说道:“王爷,薛府生意皆由薛蟠经手,内眷从不干涉。”
宁文点了点头,向着那些锦衣卫喝道:“陛下有令捉拿薛氏涉案之人,内眷不理商事,与此事无关。只管抓了那薛蟠即可。”
“喏!”一众锦衣卫应道,放弃了带走薛姨妈和薛宝钗的打算。
贾珺向宁文道了句谢,给自己兑换了骑术,然后和他一起策马朝着皇城狂奔而去。
……
不多时,锦衣卫便带走了薛蟠,薛姨妈抱着薛宝钗痛哭不已:“我那苦命的儿啊,这都是作了什么孽啊!我薛家一心忠君报国,又怎会行那挨千刀的事哟!”
薛宝钗脸也满是泪水,她看了看屋外深沉的夜色,低喃道:“唯愿君心似我心,待君归时红衣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