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心中一时后悔,早知如此应该让张烛派人把他解决掉的,免得让刘云说出其他什么来。可是元庆帝已经派人接手了,他已经不能再出手,否则会惹得元庆帝震怒的,张生到底是辅佐元庆帝多年,他的心思张生还是摸得出一二的。
张烛闻此,生气的拍在椅背上,张焕生怕张烛与张生起了争执,他赶忙将张烛拉了下去。走到花园,张烛不爽的甩开张焕的手说道:“爹真是越老越胆小了,当时拦着我,现在却出了更大的岔子。他这般还如何当的了张家家主?”
“放肆!”张焕斥到,“爹非神仙,又岂能料事如神?更何况你是什么人,爹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别让爹听见。爹即便此次失误,却也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张烛你要记住,爹可不止我们两个儿子。”这话一棒子大醒了张烛,张生因着现夫人而走上为官的路,他心里是感激的,虽与现夫人没有感情,却也相敬如宾。张生有一爱妾,被抬为了二夫人,有了名份。并且这爱妾为他生下了两子三女,很是得宠。张生虽不会宠妾灭妻,但现夫人还是收敛了锋芒,整日呆在屋中礼佛,连两个儿子都不怎么管教。
张生的庶子因着二夫人生的,很是得张生欢心,有任何好的东西首先送到那两个庶子那去,等他们挑完了才轮到张焕二人。但虽是如此,张生却在将张焕张烛二兄弟当作下一任家主培养,不知是想着现夫人身份显贵,这二人血统更好,还是心疼两位庶子,不愿他们承受这么多。
但是张焕这一席话却让张烛明白,他们现在一直都是随时可被丢弃的棋子,只有等自己真正掌权了,才有说话的资格。
张烛嚅嚅嘴唇,没说什么,低声应了句:“知道了。”
另一边,张生瞧见了张焕将张烛拉出去,满意的笑了。也不生气张烛的态度,反而是在沉思:江正远到底做了什么,让陛下愿意插手这事?
张生猜的不错,江正远的确动了手脚。他在上交兵权的同时上交了一封名单,名单上是当朝官员的名字,这些人全是张生的门生和亲戚,有些名字被圈了出来。在信的末尾写到一句话:“这些人,或可策反。”
元庆帝看了名单后没有说话,而是沉着脸看向跪在下方的江正远。江正远知道元庆帝在打量他,他也知道这份名单交上去意味着什么。这是最后的法子,这份名单不只是让元庆帝看到张家势力有多大,更是让元庆帝看到,江家的情报网有多大。
名单上有很多表面上和张家毫无关系甚至说有“隔阂”,其中有些是元庆帝都不知道的。
但即便如此,江正远还是将它交上去,他感受到帝王的威压,他收敛了多年来在战场上练出的杀气,让自己显得弱一些。他俯身,头埋得更低,低声说道:“陛下,您在宫中待得太久了,他掌管了文官,想要瞒过您的眼轻而易举。可是,江家没有这红墙高瓦的束缚,能看到其他的东西。陛下,从前江家是您手中的一把剑,到如今,依旧是。”
这话是在向元庆帝表决心,江家永不背叛他。
元庆帝并未说话,江正远顿了顿继续开口道:“阿悦依旧当您是哥哥。”这话一出,元庆帝的身躯一僵,他的手有些颤抖。
江正远继续说道:“禾宁与她,很像。”这句话是在求元庆帝,保全江禾宁,不求他能保全江禾木,只求他能留下江禾宁,因为江禾宁和秦悦,很像。
元庆帝闭上了眼睛,说道:“朕,也是伤心的。”江正远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元庆帝看不见。
元庆帝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威压已消失大半了,他对江正远说道:“禾木也是个有前途的孩子。”这话便是在想江正远承诺,会保全江禾木的。
“只是可惜禾旻,当初来做老二的伴读时我便看出这孩子在机窍之术上的天赋了,哎,造化弄人啊。”元庆帝感叹道。
江正远并未接话。元庆帝见状说道:“你也别跪着了,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折腾,来,坐下吧,和朕好好聊聊。”
就是这样,江正远说服了元庆帝,对张家动手。
元庆帝将刘云接入宫中,听完刘云的一番话后,对他好生安抚一番,然后让刘云出宫好好休息,之后并未宣张生入宫。这却让张生心中有些慌,见不到皇上,那他如何扭转乾坤?
他连忙入宫要见皇上,但被养心殿的大总管拦下,大总管说道:“张丞相,陛下他正在处理政务,不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张生见养心殿进不去,便悄悄给大总管一袋银子,问道:“公公,我这儿心里没谱,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大总管不动声色的收了银子后,高深莫测的说道:“皇上的心思,咱家也猜不到,只是咱家知道,前两天兵马大将军进宫了,还和皇上回忆了往昔。”
张生闻此,咬咬牙,对着大总管谢道:“多谢大总管提点。”
之后他便去到张贵妃宫中商议。他与江正远虽都是开国朝臣,但与江正远不同的是,他是元庆帝到京都后才与元庆帝相识。那是元庆帝马上要建立新朝了,正是却人才的时候,他刚好能担任空缺,在查出了一件大案后进的职。
而江正远和元庆帝年少时便相识,后来更是一同作战,生死之交,再加上江正远的战功是实打实的,若不是张生利用民间的传闻等这些手段挑拨两人的关系,元庆帝也不会对秦悦下手,更不会猜忌江家多年。
张生知道元庆帝一定与江正远达成了什么协议,要一致对张家了。于是张生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来到了和芸殿,张贵妃的寝殿。
慕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