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们欣赏不到这支曲子了,此曲名为《逃之夭夭》,是我同正在抚琴的那位乐师一并谱写的。”魏珏话中有话,令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果然,琴师刚奏出几个音,莺娘连起舞的功架尚且未曾搭好,隔壁当间的雅间里就传来了打架的喧闹声。
魏珏将折扇一合,立起来说道,“走,看戏去。”
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忘不了。不大一会功夫,半开的门里窥进去,雅间里已是一片狼籍,一只茶杯从天而降,画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不偏不倚,正砸在戏台子上莺娘搭着功架的脚边,莺娘吓了一跳,急匆匆拖着长巾下了台,真真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只是我凑巧瞧见她消失前同魏珏对了个眼神,我才晓得,这出戏倒是挺多人配合,委实有些精妙啊。
方才对魏珏出言不逊的随侍已被沈三公子的侍卫按在了桌沿上,另一个随侍已经被打晕,斜斜的坐倚在门边,那位有礼貌的少爷更惨,用手捂着被打出的乌眼青,嘴里滋哇的叫着,想必是有些疼的。再看那沈三公子,没事人一样半倚在桌边,脸色颇有些红润,东家将将赶过来,瞧见了满地的杯碟酒水,压低着声音问魏珏,“这可如何是好?”
魏珏指了指歪歪斜斜的沈三公子,东家扶着额叹道,“戏还没开演,三公子就喝大了,这下可麻烦了。”
魏珏故意提高嗓门说,“这可是沈三公子,怕什么。”说着用扇骨敲了敲东家的肩头,“放心,三公子家里会赔的。”
东家凑到魏珏耳边,“我说的不是这个,打碎些杯碟都无所谓,可是这位被他打伤的公子,可是郎中令顾松的长公子,执金吾是不好惹,可是郎中令也不是小人开罪的起的。”
“哦……”魏珏点点头。
魏珏向顾大公子作揖道,“公子赎罪,先前小人不知是郎中令顾家的公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顾大公子此时眼周疼痛,顾不得礼法,只同他摆了摆手,口中虚弱的道了声,“不碍的。”
一看就是文文弱弱的书生,不曾习武,眼看着一拳朝自己过来,也不懂闪躲,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好在沈三公子同样不通武艺,喝多了只是较平日多了几分蛮力,若是挨上一记习武之人的老拳,这好端端的俊俏小脸,怕是难保了。
魏珏同他说,“公子莫怪,我这位沈三哥乃是执金吾沈家的公子,喝多了实在是失礼,公子莫同他计较,”说着刻意压低嗓音附到他耳边说,“若是被家里人晓得来了西街,回去多半会被打个半死,小人斗胆替他向公子讨个饶,切莫伸张此事。”
顾大公子心下一惊,道,“我又何尝不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只是好端端的落得一身伤,回去还不知该怎么瞒得过。”
魏珏同我使了个眼色,将我拉上前,“我这位朋友精通医术,让他且先替你们处理一下。”
顾大公子倒也不拒绝,配合的将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我走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伤得不算太重,待会我写个方子,公子命人抓药煎好敷料,每日早午晚膳后各敷半柱香时间,过几日便能散瘀复原了。”
我又从怀中摸出薄荷给晕倒的随侍闻了闻,后者立时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