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换上了干爽的衣物,静启端来了驱寒的热茶,阿肆不知从哪里端来了火盆,魏珏最是夸大,将自己包袱里深冬穿的大氅拿了过来。
“谢谢诸位的好意,我觉得自己很好。”
“来,先把茶喝了。”
“来,先烤烤火。”
“来,把大氅披上。”
“敢问有没有人听见我说的话。”
“来呀,赶紧呀。”
“敢问有没有人还记得,我略懂医术这桩事。”
“记得,把茶喝了。”
“记得,烤烤火。”
“记得,披上大氅。”
“不如我们来关注一下插在我柜门上的这把尖利的小刀,不知各位认不认同。”
“上面还有张字条。”
静启坐下来,倒了杯茶,“无非就是那六个字呗,这人倒是很有本事,消息灵通,连我们出城的事也知道了,并且马上就跟了过来。”
魏珏用力将刀子拔出,拿下那张纸,纸上并不是先前的那六个字。
“怎么?不一样了。”
“这次是‘名正言顺’。”
静启放下杯子,走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笑道,“像极了从前在暮云墟师父给我的年终评语。”
阿肆听了“噗哧”一声跟着笑了出来。
“你们竟还笑得出来,不觉得很可怕吗?”魏珏说,“分明每一次都可以出杀招,却都没有这样做,委实难以揣摩。”
“那倒是。”静启点头认同,“是否意味着他同我们并不对立。”
“姑且不可下定论,又或者对方只是在探我们的目的,或许已经知晓了我们的目的,亦或许尚且一知半解,总之我已向王爷禀告了此事,他许诺我会尽快调查清楚,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更加小心谨慎。”
“看来我们需要轮流值守,便是夜里都必须留至少一个人清醒着。”阿肆道。
魏珏点点头,“不错,此时我更觉后怕,若是下回他再行事,倘使一个不小心,刀子偏了路线,那可就是杀招啊。”
正说到紧要关头,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三人一并转过来望着我,“对不住,我实在是有些困了。”
静启道,“你们都去睡吧,今夜我留在外头守卫。”
魏珏摇摇头,“外头太凉了,你就留在这里,我同阿肆再留一个守卫,明早出了肃杨城再做打算。”
夜色弥漫,我来不及等静启在矮榻上寻到一个舒服又不容易困倦的坐姿,已经翻身沉沉入睡,从前在暮云墟,大约是心中无事,我只有小时候课业考核时才会有压力而难以入眠,后来逐渐成长,脸皮也越来越厚,不再担心师父责骂,何况他从来不曾责骂我,便将这种多余的烦恼抛诸云端,就连辟谷时其他人都说饿的难以入眠,我都是倒头就睡,可见心中有没有事,一定程度了决定了睡眠质量的好坏。但是也有例外,比如今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倒是分外渴睡,前半夜做了个噩梦,丝毫不妨碍我后半夜睡的无比香甜,一觉到天明,醒来的时候,静启也已经小睡过醒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