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顾家的大公子,不过不要紧,我不会嫁给他的,我听阿风说他可不是一个良人。”
我不知该不该赞同,我只知这位顾大公子称不上是个君子,至于是不是良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公子没打算向我爹爹提亲了?”言语之间夹杂着寒意,我好像已经感受到脊背上面渗出的丝丝寒意。
“不是不是,小姐不嫌弃我是一个乡野粗人,我委实受宠若惊,只是在下担心小姐尚且不够了解我,万一痴心错付,我亦不是小姐的良人,只会令小姐不高兴。”
她想了想,“也有几分道理。”
“我们相识不久,不妨日后多多相处,小姐才好更多的了解我,过些日子,倘若小姐还不嫌弃,我立刻就去相府提亲。”
时咏雪点了点头,向身边人嘱咐道,待她走后,要他们认真看着我,不准我离开这里半步。
分明就是禁锢,这个女人着实可怕。趁她明天要走,今夜我一定要逃出去。
入夜后,我照常上好药,佯装自己早早入睡。果然,立在门口的护卫见里头灭了灯,放松了警惕,暂时走开了。
我穿好外衣,推开门,背身贴墙慢慢挪到墙根边上,轻轻一跃,上了屋顶,屋顶上视野开阔了不少,我看了看整个别府的格局。时家确实财大气粗,我记得田管家说过,整个珩阳城,能够同旬王府比肩的宅院不出三座,这里约莫就是其中的一座,而我比较不幸,被关在别院的中心位置,倘若换做几日前我没有受伤,或许还能拼了命博弈一把,从屋顶想办法跃出去,可是眼下我双膝受了伤,左肩也使不出力气,逃离这里着实是一件有些难度的事。所以我决定先在屋顶上停留一会儿,观察好地形再做打算,只是这一会儿也不能太久,否则等摸鱼的护卫过神来,亦是“死路一条”。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东院里有个黑黢黢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贴着墙根往前走,走到墙角,也是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我眼睁睁看着他上来,眼睁睁看着他吓了一激灵,向后一退,差点就从房顶掉了下去。
隔着几重屋顶,他镇定了一会儿,我隐在月光下,他映在月光里,我在暗,他在明。不过这人倒也奇怪,周身黑衣,面上却没有半点遮蔽,月光下他那张俊秀的脸,显得有些突兀。我的院子里隐约有脚步声,我向前走了几步,跃到了另一个院子的房顶上,那人倒是很轻盈,腾腾几下,到了我身边停下。
“你可是那个被抓来的令慧?”黑衣人问。
“正是。”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同他确认下了这个身份。
“你是谁?”
“我是乎……”
“护卫?”我问他。
他笑了笑,“正是。”
“一个正在摸鱼的护卫。”
他又笑了笑,不置可否。
“时家爱摸鱼的护卫还真是多啊。”
“公子可是想翻墙逃走?”
“你可是想抓我回去?”
他摇摇头,“我想帮公子一把,助你离开。”
我想了想,觉得即便他诓我,我也别无选择,只能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