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启还有话要说,被魏珏一把拦住,“‘县官不如现管’,不可节外生枝。”
静启退到后面,嘴里嘀咕道,“我们这一路以来节外生的枝都足够另长出一棵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坐下,“不知还会遇上什么事,先歇歇脚吧。”
自从上次投入江中,我在船上已是十分警惕,时时堤防着不将背后留给外人,江湖真真险恶,不经意就会想起暮云墟,那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不知那位放我逃跑的护卫处境如何,我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不过江风一吹,委实有些寒意,瞬间吹走了我的杂念,听老张说,烟州城命案的受害者都是十来岁的少男少女。
“这么说来,除了阿肆和魏珏,我和你都要多加小心才是。”我对静启说。
魏珏气呼呼的转过脸来,“为何我就不必小心?”
“你不是已过了而立之年吗?”静启疑惑的问道。
“我分明才十九岁,你们是不是眼睛有恙?”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的眼睛很好。”我回答道。
“哼!”他气得背过身去,不再理会我们。
阿肆补了一句,“便是连我们这些身边的人都误会了你的年纪,那你应当是无甚危险。”
烟州城是除肃杨以外,金国的第二大贸易城市,所谓“九州通衢”,说的就是烟州,分割金国东西版图的泷江自西向东,虽说金国自古以来都是东部发展的更繁荣,多以建国之后迁都至东部为据,治国之理更向东边倾斜,实则金国之前,烟州城是重要的通商口岸,就连一江之隔的珩阳,都无法望其项背,故而当年天希帝才敢将靠近中心内陆的珩阳作为封地交给旬王也不过是想着珩阳颇为贫瘠。
烟州的城门依水而建,需要行舟进入,此时城门紧闭,果真如老张所言。我们的小船在江边调转了好几次,老张才将船撑进了城门侧边上的一个极小门脸里,船只将将贴着门两侧进入。
进了城门,竟是别有洞天,船行不远,便到了码头,同上次一样,有个人立在码头做圈,将我们的船头兜住,拉扯了过去。
岸边左右站着两股巡逻小队,当头还站着一个穿着官衣的少年郎,抚刀而立,老张笑着同他招呼道,“阿酒!”
唤做阿酒的少年郎将我们领到一边,低声说,“叔叔这几日不要再接生意来烟州了,朝廷派来的大人约莫明早就要来了,倘若被他撞见了,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张连连点头,“唉,知道了,知道了。这几位原本前几日就要来的,恰好有事耽搁了。”说着拍了拍腰间,“都是明事理的公子爷。”
阿酒打眼瞧了瞧我们,问道,“几位可是来探亲的?”
“非也,”魏珏答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要去的是重州。”
阿酒点点头,“不过几位公子来的不巧,不知是否听我叔叔提过,近来烟州不太平,朝廷已经派来了大人,封城的这几日,你们怕是暂时出不去了。”
重州四面有三面环山,唯一有路通行的就是经烟州而入,忽然烟州被封,不进不出,只得在此停留几日,待城门再开,才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