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阿酒突然“不胜酒力”,说要去外头吹吹风。发小自己喝了不少,迷迷糊糊,丝毫没有怀疑,哪怕深秋的江边夜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冻死人,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已经上头了的他,只是重复的喝着魏珏斟满的酒,一杯接一杯。
“邱大人。”魏珏估摸着他酒力发作,已过了微醺,是时候问一些关键问题了。
“魏公子,你可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差的人有多不容易。哦对了,阿酒说你是从王城过来的,王城里当差的人可是要舒服许多的,毕竟天子脚下,还有执金吾巡城,同我们这里不能相提并论。”
“不瞒大人,我同执金吾沈家的公子素来交好,大人不嫌弃的话,说几件有功绩的事于我,回去后我同沈公子说说,或许能为大人在仕途上锦上添花一番,岂不美哉?”
要说邱发小原先还有些戒备,听见这话,圆圆的脸蛋立时乐成了一枝花,晃晃悠悠的说,“魏公子真人不露相,既然如此,过去的先不说,我便同你说说这次这个案件,我也是办了不少事的。”
魏珏心中大喜,想不到沈三公子还有这种作用,面上也是乐开了花,“愿闻其详。”
邱发小托着腮,顿了顿,开始讲述这个案件的始末,“整个案子还得从上个月说起,上个月月尾,正是我当班的这日,我还记得,是松雀楼的涫鱼促销日,新鲜捕捞的涫鱼配上葱叶红烧,一筷子夹下去就能叉起一大块,鱼肉多汁有弹性,是我们涫江的特产。”说着,自己吞了口口水,“扯远了扯远了,说回当班的事,我从松雀楼出来,就去府衙里当值,对了,那日和我一起当值的还有袁海,他做事可没有我认真,回回同他一起夜里当值,巡完街他就找个角落睡了。罗老爷来报案的时候,我在翻看早前的卷宗,整理前几日巡街的报告,他失魂落魄的说自己小儿子不见了。罗老爷家的油米店就在官府的隔壁巷子,我就跟着他一起回家查探了。他家的格局方正,前院是铺面,后院家人居住,当日他的小儿子用过晚膳后就回到自己房中,再也没有出来,直到半夜三更罗老爷算好帐,盘好货物,想去看看小儿子有没有踢翻了被子,才发觉小儿子根本不在房里,床榻上的棉被叠得非常整齐,床褥子也很平整,没有睡过的痕迹,于是叫醒阖府上下,找了一个多时辰毫无踪迹,便来报官了。”
“这么说,是没有任何迹象的失踪?”
“正是,我亲自去油米铺勘察,从里到外,没有一丝挣扎扭打的迹象,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你说是不是很离奇?”
“那尸体又是在何时何地发现的?”
“尸体是两日后从涫江的望夫桥边浮起来的,眼下正值泷江的秋汛,江水涨的很高,泷江高涫江低,巡河的人看到桥下的江泥边有什么东西,船划过去才看见是个人,在水里泡了许久,整个人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