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落荒而逃(1 / 1)梦随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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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迅疾地朝着卫忧迫近,卫忧看着雏义铜铃般的大眼越来越亮的光芒,脊背窜起森森的凉意,今日怕是难逃被扑倒的命了。

本来想呵斥雏义,耍耍将军的威风,但是想到这狗东西私下里向来不给他面子,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就在它要冲到眼皮子底下时,卫忧扯扯嘴角,露出抹僵硬的笑容,往常这个时候,就算他气得大呼小叫,也难逃“厄运”,小伤小痛不打紧,关键是面子被摔得粉碎呀。今日,小姑娘在这里,也许换个策略,能让这家伙对他“温柔以待”。

雏义看见了卫忧的笑容,愣了愣,眼中闪过狐疑,身子径直前扑,就是想停也刹不住了,卫忧见状,一把拉过云欢,就要闪身朝边上避退。

雏义实在是罕见的体型,少有的凶猛啊,仅凭半个身子,也能让卫忧乖乖趴下。

卫忧怕压到女孩儿,趴倒的时候将人紧紧揽入怀中,向前滚了几个来回,将云欢托在了身上,雏义还不怕死凑前来,要蹭他的脸,爪子勾着他手臂上的衣裳。

脸瞬间黑了,愤愤偏过脸,咬牙切齿怒吼:“雏义,给老子滚到一边站好。”

“汪汪……”雏义虽淘气,对卫忧的指令还是比较配合的,利落收回爪子,傲慢站到一边,“刺啦”一声,衣袖开了道大口子,精心准备的锦袍,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毁于一旦,卫忧的心在滴血啊,想炖狗肉的心都有了。

“云姑娘可有大碍?”小姑娘蜷缩在他怀里,久久不语,卫忧有点担心,毕竟她才大病初愈,若是再摔出吓出个好歹,就不妙了。

“无碍,将军可以松手了吗?”云欢被勒的喘不过气,小脸惨白,从卫忧的怀中探出了脑袋。刚刚卫忧交待的时候,她已经有底了,这会儿倒不至于过份惊吓,泥土松软,她也并未受伤。

“是本将军考虑不周,让姑娘见笑了。”听人说没事,卫忧真心实意道歉,却没有要放人的觉悟。

“将军,请松开。”被男人牢牢禁锢着腰肢,云欢再次清冷提醒,她还从未跟人如此亲密接触,虽然是卫将军无心,但她还是生出排斥来。尤其是他身上的松柏香,霸道侵略她的口鼻的每个角落,更是让她惶恐不安。

“嗯……本将军手受伤了,动弹不得,云姑娘能帮在下看看吗。”温香软玉在怀,他就是想多抱会儿,这会子就是天塌下来,他也绝不松手。

“请将军先松手。”云欢语气缓了缓,刚刚为护她,男人有可能被抓伤了,她自不该跟个病人计较。

“不…不能动,一动就疼,本将军最怕疼了。”卫忧拧着眉头,脸上没有半分心虚。他虽然是将军,可也没人规定将军不能怕疼啊。他只说自己怕疼,又没说雏义抓疼了他,应该可能也许大概不算欺骗吧。

”您只被划了一道小血痕。”云欢无奈,他今日为穿这件锦袍,里面穿得厚,手臂只是略微破皮而已,并不要紧。

“什么…还出血了。”卫忧拔高声音惊叫,脸上带着痛苦之色,手上青筋暴起,见云欢怪异地看着他,继续道,“本将军现在觉得手臂骨头异常疼痛,怕是内伤发作,现在又流了血,内外伤一起,手是不是要废了……”

“将军可否先松开看看,如何?”云欢耐着性子,温和同卫忧商量。心里是带点儿怀疑的,擦破了点儿皮勉强算是外伤吧,这内伤,她可看不出来。但是征战沙场之人,或多或少带点难言的伤痛,这时她倒说不准了。

未等卫忧拒绝,这边雏义见卫忧还躺在地上,半天不起,不耐烦了,踱步上前,低头欲咬云欢的衣裳,先把云欢拉出来,再“解救”主人。

卫忧盯着被雏义咬在嘴里的素衣,这流氓狗想做什么,瞬时黑着脸一把推开凑上前来的大狗头,搂紧云欢,跃身而起,摆脱狗爪“骚扰”。

待扶着女孩儿站稳,瞥见这没眼色的狗黏糊糊跑向他,嘴角抽了抽,大步流星迎上前,抬手敲向硕大的狗头,听到掌下传来呜呜咽咽的闷哼,方才解了心中郁闷,随意指了指前面,

“面壁思过,不许吃肉。”

雏义一听,讨好地蹭了蹭主人的小腿,卫忧绷着脸,不为所动,

磨蹭了半天,都得不到主人怜惜,雏义明白这次撒娇不管用,不情不愿顺着卫忧手指的看去,待看清了去处,双眼放光,不要人再赶,屁颠屁颠就跑了。

这傻狗,简直是狗中的奇葩。心中暗唾的同时也奇怪,平时它可没那么好打发,定神瞅了瞅给它指的去处。啧,这不是专门培育魏紫的花房吗,难怪……

它不知哪里染的毛病,喜欢在花丛里面滚,偏偏又总是辣“爪”摧花,惹得管家三天两头跟他哭诉,说什么培育多年的名贵的品种被雏义糟践了,可他堂堂将军能去跟狗计较嘛,当然不能!

“将军的内伤无大碍吧。”清凉如水的声音,特意加重的“内伤”二字令卫忧神色一僵,讪讪地收回手,干巴巴解释,

“本将军堂堂七尺男儿男儿,一点小伤罢了,不打紧,不碍事。”

“嗯。”云欢不欲多说,默默离卫忧远了点儿。

卫忧心塞了,瞪了眼还愣在身后的临渊,岸芷,拂袖而去。

一时气氛凝滞下来,无人再言语。

穿过假山碧池,九曲回廊,卫忧引着云欢停在了一处布置精美绝伦的楼阁前,上面匾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长欢阁”,笔势狂放大气,入木三分。

“云姑娘先进去休息片刻,在下先去换身衣裳,之后再与姑娘请教绣技。”

话落,卫忧击了三下掌,立刻有小厮从阁内出来,恭敬地请云欢进屋。

“将军严重了。”云欢浅笑,并没有看他,长裙微动,随着侍从款款步入楼阁。

在云欢要进门的时候,卫忧突然道,“在下想顺便试穿新衣,云姑娘意下如何?”

女孩儿神色清淡得犹如天山的雪莲,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分毫情绪,她明明行走于世间,却让人觉得她只是孤身一人,清弱得惹人怜惜。

意识到这点,卫忧堵得慌,就算小姑娘在同他说话,也像塞外的云彩般难以抓住她分毫。

“您请便。”

淡淡应了句,云欢看都没看卫忧,径直进了屋子。岸芷恭敬将携带的锦盒呈给卫忧,匆匆跟随上去。

步入阁中,云欢惊讶不已。青玉铺就的地砖上摆放了两台降香黄檀绣架,木杆上彩绘鸳鸯交颈,既大气又缠绵。镂空雕花紫檀柜中摆满了各色不同材质的布料、绣花针、丝线、羽毛等物件。

“这是将军专门为学习绣技准备的地方,云姑娘可稍稍休息片刻,将军即刻便到。”小厮引云欢入坐,又端上一盏香茶,不着痕迹地为自家爷说好话。

他本来是主子的暗卫长夜,几日前主子亲自来选“口齿凌厉”的小厮,他因为在一干沉默寡言的兄弟们中话多了点惹得兄弟们不耐烦,就被推了出来当这长欢阁的小厮,主子赐名“破晓”,原本他还不知主子此举何意,如今见了云姑娘这这般玉润冰清的美人儿,倒也能猜出两分主子的心思来。

“将军有心了。”云欢略颔首,眉眼安然,不辨喜怒,轻抿了口玉杯中的君山银针,环顾四周的布置,能看出主人所花的心思,心中是满意的。原先以为卫忧只是玩闹而已,对待这门学问未必上心,她虽然答应了,心中也不是特别情愿,只是不想欠人情罢了,如此看来确是她狭隘了。

“吱呀”

雕刻芙蓉鸳鸯的黄花梨木门被人从外面被人推开,云欢抬首看去,愣在了当场。

来人只着一件白色中衣,大步迈入房门,朝着她迫近。这件衣裳云欢当然认得,就是她昨日里刚完成的,不知怎么,领口处的盘扣不见踪影,只留下两根碍眼的线头,这衣裳有何不妥之处?云欢微蹙了眉梢,红唇微张,

“将军为何如此装扮?”

“咳,本将军试衣物时不小心扯落了一颗扣子,本想脱下来,但实在喜欢得紧,云姑娘在此处,有劳姑娘了。”卫忧说得随意,又扯了扯领口,不动声色上前,想让小姑娘看得更清楚点儿,余光紧盯着云欢的神色,盼着能从她脸上寻出点娇羞爱慕的神色。

“……”

明了缘由,云欢无言以对,想起刚刚的“红配绿”,再到眼前的中衣,许是将士大多对外在不甚在意,卫将军从军十年,保家卫国,自在不羁些也无可厚非。

缓和了神色,云欢也不说话,轻移莲步,挑选了合适的针线,敛眉穿引,那一低头的温柔认真,犹如含苞待放的木槿不胜娇羞。

卫忧发亮的眸光一眨不眨凝在云欢身上,未来的无数暗夜里,小姑娘特意为他留着灯,安安静静坐在桌前等着晚归的自己。光是想想,心口像是汇入热流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正痴想着,鼻尖钻入熟悉的幽香,垂眸看去,女孩儿细腻如瓷的肌肤吹弹可破,云欢轻踮起脚尖,素手正拿着针线为他缝补领口的盘扣,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他的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

女孩儿的小脑袋正凑在他的颈边,玉手随着针线灵动穿梭,若是此刻在床榻上,不正像是晨起时分搂着夫君撒娇的小女人。“夫君”二字飘过,卫忧的耳后悄悄浮起一抹红晕,若是小姑娘真做了他的妻子,与他日日同床共枕就好了。

缝完最后一针,云欢轻轻咬断线头,垂首静立一旁,温言出声,

“将军,已经缝补好了。”

迟迟未得到回应的云欢微掀眼皮,见卫忧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也赤红吓人,心下一惊,

“将军?”

卫忧仍是半分动静也无,脑海中全是小姑娘收尾的举止,躲在红唇后的含羞小贝齿,闪着盈润的光泽,真是漂亮又可爱,呼吸纠缠,暗香浮动,怎么看都像交颈相依的天鹅,缠绵悱恻得令人呼吸都要停滞。

破晓难得欣赏一回自家爷的蠢样,但怕爷后面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硬着头皮上前,高声提醒,

“爷身子不适?”

被吓了一跳的卫忧猛地回神,凤眸凌厉地剜了眼破晓,没好气道,

“怎么……”会

话未说完,鼻中温热涌出,意识到是什么卫忧忙侧首,捂住口鼻,落荒而逃,

“咳咳咳,本将军现在身子不适,下次亲自上门讨教,临渊好生送云姑娘回去。”

云欢略带担忧地看着夺门而出的背影,方才她若没看错,将军是流鼻血了吧,七月流火的时节不应该呀。虽是困惑,可到底不是她一个小绣娘该问的,敛下眉眼,云欢神色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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