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公子也算是个侠义人物,我以茶代酒敬公子。”战安晏眼神清正,举起茶杯炯炯直视着她。
齐鸢眼神微动,笑意加深,端起茶碗和他碰了一下,满饮杯中茶。
“不知公子修的是哪门哪派?”战安晏颇有聊兴的问道。
齐鸢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来惭愧,我们祖上是糕点师起家,先祖也是在一次做糕点中吸收了灵气,至此才走上修行之路。”
“所以,我们修的是美食道,从食物中吸取灵气,是为食修。”齐鸢信口胡诌。
“原是如此,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之前竟未听说过。”战安晏皱了皱眉,看向风沅沅,“沅沅,你听说过吗?”
风沅沅也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也未曾听过这食修。”
齐鸢面色不改,给自己添了茶:“二位没有听说过也正常,先祖修行时就因这事被其他道友耻笑,后来一气之下索性放弃了,隐居深山专心研制,倒是比之前大有进益,便一直隐匿了下去,后代也未有出山。”
说着,又叹了口气,“若不是因着现在这等混乱无着的局面,我也是不会出来的。”
齐鸢凭着自己精湛的演技和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打消了战安晏和风沅沅二人的戒心,并且得知他们二人来到这凌岳山是为了找到天机鬼佬,拿到能彻底解决天魔的方法。
这天机鬼佬可不是个一般人,相传,他是个游方大夫,因为医术过于高超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也积累了很多财富,后来娶了一个和婉贤淑的妻子,生下一个男孩,一家人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
但是太过优秀总会引来别人的嫉妒,江湖传言他的医术如此卓绝皆是因为他有一本医学秘籍,名为万金方。
于是,这引来了小人的觊觎,在他一次看完诊回家后,推开门,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冰冷的卧在地上,而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
可笑的是,他根本就没有万金方,那群贼人抢走的,不过是师傅交给他的一本百毒方,上面记录着古今中外最阴毒的蛊术和毒药制法,师傅交代他要早日毁掉,只不过那书上药材奇特,注释清晰,他想拿来仔细学习一下那些珍稀药材的特性和功效就没来得及毁掉。
结果,就导致了这一场惨剧。
自那天起,游方医师就疯了,他砸烂了妙手回春的招牌,化名为天机鬼佬,毒死了之前在江湖上散布他有万金方的同行们,还毒死了杀害他妻子和儿子的杀手们,最后带着二人的尸体归隐山林,自此再也没有他的踪迹。
风亭云也是近些年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据说有人在这凌岳山上看到过天机鬼佬,于是这次借着让风沅沅逃离风家的机会让她来找天机鬼佬。
只因为当年那记录着血魔蛊的那本毒方就是天机鬼佬那本被抢走的毒方,所以他们觉得天机鬼佬一定在消灭天魔上有着重要作用。
“呵,”和战安晏他们住进了一间客栈的齐鸢回到房间不禁冷笑:“他们可真天真,当年害死那天机鬼佬老婆孩子的不就是人族吗?”
“他们恶毒贪婪,自以为是的偷走了毒方,制造出了天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不行了就想找人家给他们擦屁股。”齐鸢灌了一口水,“真是把人家都当傻子吗?”
这个世界真是无限刷新她对于无耻的认知。
齐鸢正兀自气愤着,穿着灰蓝侍卫服的血墨坐在了她的身边,黑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气得粉红的小脸。
齐鸢缓缓看向他,一脸警惕:“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血墨盯着她,慵懒靠在桌子上:“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何会对人族有那么大的意见,反而对人人喊打喊杀的天魔,倒是诸多——心疼。”
最后两字被他在唇齿间碾磨,压低了拉长了声音吐出来,带着暧昧**的调子,让齐鸢猝不及防的卡在那,耳垂上的暗红闪得越发欢快,一瞬间就亮了许多。
齐鸢眨了眨眼,语气正经:“我这个人,一向黑白分明,刚正不阿,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你干嘛?!”
齐鸢瞪大眼,对上近在咫尺的那一双妖异瞳眸,在他墨色的眼瞳中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
齐鸢还在发愣,血墨已经抚上了她的耳垂,语带笑意:“本座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天魔印记连接你我二人,心不要跳的那么快,本座也会不舒服的。”
齐鸢瞪大眼,他说什么?
“你把这东西拿下来吧。”齐鸢知道了这东西的奇奇怪怪的功能就一脸严肃的向血墨要求。
“这血印一旦成型除非你我二人有一个死去,否则是无法取下来的。”血墨看着她,看着她绝望的表情觉得很有趣。
齐鸢痛定思痛,站起身摆好姿势,一脸沉痛:“来吧,今天我们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不能站着出去。”
血墨一声嗤笑,懒洋洋的勾勾手顺带附加了一个轻蔑的眼神。
齐鸢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鼓作气势如虎地冲了过去。
风沅沅是来找二人去院中商议正事的,谁知听到房中有女子的声音。
“你放开我……混蛋!”
风沅沅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连忙推开门:“怎么回——?”
那个“事”字在看到屋里的场景时卡在了喉喽里,之见那位俊俏公子发丝散乱的趴在他那冷冰冰的侍卫怀里,二人皆往门口看过来,眼角眉梢俱是一派春意。
风沅沅内心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原来话本子没有骗她,男子和男子真的可以啊!
齐鸢自是不知道风沅沅这个腐女在想什么,她刚才刚冲到血墨面前就被他抓住了手臂压在怀里,还问她服不服,这人好歹也是个天魔首领,怎么能这么幼稚。
谁知道,让齐鸢意想不到的是,这人居然还能更幼稚。
于是——
“你放我下来!”齐鸢被血墨提在空中,徒劳的挥舞着手臂,乱蹬着腿,可她那点重量在血墨眼里就跟小鸡仔差不多。
“你不是说,今天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站着出来吗?”血墨拎着齐鸢上下晃了晃。
“我错了!大哥,你放我下来吧。”齐鸢看着周围住客栈的人都诡异的看着他们,还有好几个捂着嘴笑的。
压低声音:“这个样子太难看了,太丢人了!”
血墨无动于衷,大步往院外走着:“我觉着不错。”
齐鸢费力扭了扭头,看见跟在后面的风沅沅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眼中几乎有一种慈爱的光芒。
这大姐又怎么了?齐鸢有些纳闷,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
“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你放我下来吧。”齐鸢试图揪到他的衣服:“大哥,哥哥,大爷,爸爸!”
血墨停下脚步,颇为好奇:“这爸爸是个什么辈分?”
齐鸢屈辱低头:“就是父亲的意思。”
“甚好,你以后可以这么叫我。”血墨点了点头,继续提着她向前走。
齐鸢:???
我把你当亲哥,你却想当我爸爸!
等在院子里的战安晏看见齐鸢被血墨提在手上,惊讶的瞪大了一双清亮正气的眼睛:“这——?墨兄,渊兄,二位这是?”
齐鸢一脸严肃:“在下作为食修,通常在饭后要进行一番修炼,这地上浊气太多,我们食修有句话,这双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大脑就占领高地了。”
“哦,原来如此。”战安晏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食修还有这么奇怪的修炼方式。
“对,那个,阿墨,今天修炼的也差不多了,把我放下来吧。”齐鸢正经的端着小脸。
血墨睨了她一眼,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真是个鬼话连篇的小东西!
齐鸢终于被放了下来,嘤嘤嘤,她以后再也不跟他皮了。
齐鸢暗搓搓的瞪了他一眼,血墨察觉到,一个眼风过来,齐鸢怂哒哒地坐到了战安晏身边,还是挨着上古战神有安全感。
“好了二位,那我们来说正事吧。”战安晏拿出一张纸,在石桌上展开,齐鸢看过去,是一张地图。
“这是凌岳山的地形图,明日我们分头行动,从这两路去找天机鬼佬。”战安晏把路线指给他们看。
“为何要分头行动?”齐鸢问道。
“这天机鬼佬行踪诡异不定,若是打草惊蛇,以后再想见他就难了,兵分两路是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战安晏解释道。
齐鸢恍然大悟:“还是战兄想得周全。”
计划拟定,几人各自回了房,齐鸢这次做男装打扮,血墨又是他名义上的侍卫,所以在一个房间也没有人奇怪。
齐鸢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晚上阿绝会出来,她不在旁边看着不放心。
风沅沅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脸上露出微笑,战安晏看见了有些奇怪。
“沅沅,你笑什么?”
风沅沅依依不舍的把目光收回来,略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自顾自的回房间了。留下战安晏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作者题外话】:对,腐女的快乐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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