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柱子娘的答复,程密甚是欣慰。
不愧是自己这辈子结交的第一个好姐们,竟这么信任自己。
身上的担子,陡然之间又重了不少。
程密收拾了那油纸包,又重新坐到炕上拉着柱子娘讲起悄悄话。
“别一个人扛着,回去你也问问柱子爹的意思。这么大的事,还是让男人一起分担着点。我看最近你人仿佛瘦了不少,这一个多月也真是把你累坏了!”
柱子娘一听“瘦了”两字,整个人忽地就变了脸。
“哎呀!妹子,你刚才咋不拦着我点,还一直给我递猪蹄子,我吃了多少个呀,呜呜呜!我最近一点没瘦,瘦的是我家的秤!呜呜呜!”
程密被柱子娘的话逗乐了,她起身倒了两碗水过来。
“猪蹄不增肥的,吃多少都没事,快喝点水顺顺!怎么你家秤还减肥了?”
柱子娘一脸的苦大仇深,咕嘟咕嘟就把一碗水喝干了。
“你听我讲呀。也不知为啥,今天回村的时候,好些人见了我,都说我瘦了!然后,都三四年没上过秤的我,就破天荒地站上了我家那称猪的秤,你猜怎么着?瘦了15斤!”
程密转身又给倒了一碗,“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
柱子娘端起碗刚待要喝,又默默地给放下了。
“我还是不喝了,咱这体质喝凉水都增肥。”
程密:……
“关键你听我给你讲后面呀!我秤完之后整个人都飘了,我就在那琢磨,肯定是这一个月又收猪又杀猪又做东坡肉的,晚上还陪娃去河边打卡,这么多事闹腾的,怪不得人也瘦了呢。
我又寻思,既然那程家妹子一个多月能瘦成仙女,我虽然达不到她那样,但多少瘦点那不是应当的嘛。然后就一边卤猪蹄,一边哼着小曲儿在那陶醉呢。
最后,柱子爹听我碎碎念的受不了了,他啪得一下也站上去称了一下子,你猜怎么着?”
程密自觉地做起那捧哏的角色,“怎么着呀?”
柱子娘气呼呼地一拍大腿。
“人家一称,愣是瘦了20斤!柱子爹一脸不相信,就说是家里秤坏了。我竟一点没信他,还给柱子爹的20斤也找起理由来了。
还跟他讲,你看你那肚子都显小了,虽然你瘦得比我多,让我多少有点不开心,但好在咱俩都瘦了呢,这是大好事呀!”
程密接着捧,“你俩都瘦了这不是更好了嘛。”
柱子娘又气呼呼地一拍大腿。
“不是!后来我卤好猪蹄,就又想起来拿我们家那大肥猪试试了。猪的份量我向来是一估一个准的,结果这次整整比我估算的少了50斤!
这下我才彻底确定了:我家秤坏了!你是不知道,我刚称出来瘦了15斤的那一个时辰,我过得有多高兴!”
程密被柱子娘的故事逗乐了。
要想减肥快,还得靠秤坏!
“之前我教你那减肥法子你用了没?”
柱子娘神情扭捏,“啥?管住嘴迈开腿?用是用了,就是有点小纰漏,我用的是管住腿张开嘴……”
程密:……
程密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柱子娘。
“我看你还是别减肥了,还是留着体力开酒馆吧。抽空咱俩先去趟桃源酒馆,我打算把这东坡肉的菜谱给卖啦!咱也需要尽快筹集本钱呢。”
“行,我都听你的!”
“对了,孩子们休息几天,还得接着学,好为他们上书院做好衔接。”
“好,我一切都听你的就是了!”
听着柱子娘一连串的“好”,程密心理也踏实了。
“对了,晚上我跟那两家也说好了,都去我家吃猪蹄去!”
商量定了未来的各项计划,柱子娘就喜滋滋地回家了。
……
晚上,柱子家人声鼎沸。
大猪蹄子成了饭桌上的抢手货。
孩子们那桌拿它当好彩头,男人们那桌拿它当下酒菜,女人们那桌拿它当美颜圣品,你推我抢好不热闹。
吃到酒酣耳热的时候,大地主苏大拿突然领着小孙子苏小能来柱子家了。
柱子娘赶紧拿出个猪蹄子递给苏小能。
谁知那苏小能竟把那猪蹄子往院里一扔。
“我可不吃这天天踩烂泥的猪脚!”
院子里那觊觎了猪蹄子一晚上的狗,终于瞅着了机会,叼起猪蹄子就回窝里去了。
一时之间,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苏小能,你今天扔了我家的猪蹄子,今后你别后悔!”
大人们还未来得及说话,柱子抢先说了。
在学堂的时候,柱子就没少跟苏小能斗嘴。
苏小能瞧着柱子那副吃相,不禁撇了撇嘴。
“哼!我才不后悔,小猪仔!”
柱子一张小脸立马涨得通红。
“我才不是小猪仔,你才是那屁股下点了四把火的臭小熊!”
苏小能作势就要扑过来和柱子扭打。
苏大拿连忙呵斥住苏小能。
“对——对不住了,小孩子不——不懂事,千万别——别见怪。”
苏小能和柱子两人则仍在偷偷地吐舌头瞪眼睛。
柱子娘心里不舒服,面上却没显出来,跟苏大拿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未生气。
“没事,孩子嘛,我家这也皮得很!叔,您这有啥事吗,还亲自跑来我家了?”
苏大拿看柱子娘并没生气,也放下心来。
“我家老——老幺过两天不是娶——娶亲嘛,听说这几个娃夺——夺魁了,我想请他——他们去助——助演,正好大——大家伙都在,我过来问问你——你们意思,至于酬——酬劳,那自然是少——少不了的。”
“那这是大好事啊!”
苏大拿虽然说得费劲,但村里人都挺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
柱子娘不敢擅自做主,赶紧招呼了程密和铁憨娘、大牛爹一起过来商量。
“不过,我丑——丑话先说一下,除了这——这几个娃娃,我还请——请了一拨戏——戏班子,到时候也打——打个擂——擂台赛,一起热闹热闹!”
程密记起苏大拿那小儿子是个跛子,眼下能顺利结婚应该是把苏大拿高兴坏了,所以安排得比他家老大、老二结婚时更为隆重。
“叔,苏有福结婚是大喜事,合该请两拨!”
铁憨家刚帮苏有福打了铁锅和菜刀,铁憨娘对苏大拿也很是热情。
“叔,孩子们去了也就是给加个彩头,打擂还是算了吧!”大牛爹可不想自家孩子抛头露面地去跟一伙戏子打擂台。
程密倒是无所谓打擂台的事,这种事她何时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