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已经难以避开,顾经年眼中涌现出绝望:“难道刚穿越没几天就要栽在这里了吗?”
“不行!必须自救!”余光瞟到正在想要回防但根本赶不上的穆织染,顾经年眼中的绝望纷纷转变为疯狂:“想让我死?没门!”
血气汹涌,调来灵气纷纷灌入身上的御风玄符与防御玄符中,一道气旋在他面前成形,宛如拳头一般打向那枚暗器。
暗器被气旋击中,其上锐利的边缘光芒一闪,竟是隔开了编织成幕的风,急急旋转着射了过去,但因为顾经年刚才拼死一击的缘故,偏离了原本方向,射中了顾经年胯下的马匹。
马连一声哀鸣都没能发出,倒地便没了声息,显然暗器上抹着剧毒。
顾经年眼中血丝密布,疯狂喘气间背后出了成浆的冷汗。
有了这坚持到的宝贵时间,穆织染闪身到了顾经年身前,挥剑打中了随之而至的第二枚暗器,掌中电芒闪烁,气息袭向暗器射来的方向,惊走了隐于暗处的那人。
因为打斗产生了较大的动静,穆织染也没有耽搁,隔着布料捡起地上的那枚暗器,没去管杀死马匹的那一枚。另一只手抓起顾经年跃上刚才他选中的那匹马,两腿一夹,在被人发现前冲出了马厩。
马匹载着两人狂奔,顾经年缓过了气,辨认着道路,回忆着地图,指着方向。
远离了五虎堂的范围,穆织染放慢了速度,同时回顾了下刚才转瞬间发生的事:“暗器上有腐蚀性的力量,来自于灵力的改变,应是相关属性的入玄者,我不是对手,只能放出气息勉强将他吓走。”
“即便我展露了玄雷之力,按常理来说应该怀疑不到我们明面上的身份,因为我们三人没有谁有明显的入玄境的力量,只会认为是外界来的入玄者。”
顾经年点了点头,有谁能猜到他们一行里面有个不到入玄境就能使用属性力量的半妖?
压抑着马匹奔走带来的颠簸不适感,顾经年勉强说道:“那人的气息很熟悉,似乎是今天晚宴时的谁,但当时人多,我搞得有点混了,没能分辨出是谁来。”
“但我已经记住了他的气息,如果下次遇到,或许能认得。”顾经年在穆织染与那人直面时发现了那道身影,也感知到了微妙的气机。
虽然问翻译机或许能够直接知道是谁,但顾经年就是想要在这平时的历练中给自己增加一点难道,否则遇到真正难关时还怎么可能觅得那一线生机?
可以说现在他才有了行走江湖的觉悟,好在也不算太迟。
刚才发生的事他也有总结经验,如果在有所感应时他不是愚蠢地回头而是尽快跃开,那么躲避那枚暗器也会轻松很多,还能保留一定的力量进行反击。
“在跳开时也得注意随之而来的第二次袭击,因为逃离的路线很可能在敌人的预判之中,而空中不好受力。”
顾经年小声嘀咕,值得庆幸的是他有御风之力,在空中相对好改变身形一些。
穆织染颔首,拉了拉鞍绳,在顾经年的指向下转了个道:“那人首先攻击顾兄弟你应该是认为你没有修炼的痕迹,但没有想到兄弟你还有那样的御风之能。”
“之前前往马厩时我也隐隐有感受到风之气息,顾兄弟你的天赋本命就是风之力了吗?”
顾经年听着穆织染口中的话语,觉得有些中二,但这就是这个世界人们对入玄者的认知。
修炼到去凡入玄的关隘,只有开启自己的天赋本命,将灵力改变为与自身属性相适应的变种力量,才算真正的入玄者。而这样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故称天赋本命。
“我用玄符之力岂不是能够拥有不止一种的本命力量?”顾经年思索,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玄符之力是玄符之力,终究只是外力,而自己的本命之力还有待开发,将来使用起来相较于靠外界获得的玄符之力肯定更加如臂使指。
“不太算,那股御风的力量就像我使用从穆哥儿你那获得的玄雷之力一样。”顾经年略略地说道,没说太细。
穆织染了然,再次感叹了一遍顾经年那种手段的神奇,也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我拿了一枚暗器,希望能通过它找到那人,而马尸体中的那枚,我没有动,给五虎堂留下线索希望他们能找上他,给他带去点麻烦也不错。”
顾经年目光有异地看了一眼穆织染,没想到这个平时呆呆愣愣的家伙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这种事情做得如此熟练。
“穆哥儿战斗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学着学着。”顾经年默默记下穆织染的处理方式。
“马厩虽然在大院外面,但也属于五虎堂的势力范围,那人站立的方向也是刚刚从大院赶出来的位置,所以他应该和我们一样,是想要摸黑偷马赶路,就是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穆织染一边控制着马一边说道。
顾经年点头:“对,人肯定是五虎堂里的人,就是不清楚是谁,也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总之他的事见不得光,不然也不用担心被我们撞破而狠下杀手,只需要呼喊巡逻队伍就够了。”
“还有就是居然敢杀我的马?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顾经年忽地愤恨出声,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穆织染一时沉默,没有提醒他那马并不是他的,最后叹息了一声,才说道:“我们没能料到五虎堂除了舵主居然还隐藏着一位入玄者,差点栽了跟头,其他人估计也想不到,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能拼个两败俱伤。”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穆织染的眼睛经过练气境的改造,能够在夜晚事物。而顾经年有“耳目明通”辅助,也不怕什么都看不清。
看了看渐渐变深的夜色,顾经年判断出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而时间尚早,提出了让穆织染教他骑马的请求。
若是胡冰若在此,知道顾经年连马都不会骑,免不了一番玩笑话。但穆织染没有一丝一毫的看不起的意思,下马将顾经年扶上去后便一板一眼地开始了教导。
有人辅佐着实践了好一段路程,顾经年终于掌握了诀窍,虽不说骑得有多好,但至少在马上能稳住身体了,再遇上这种需要上马就走的情况也不至于慌乱无措。
再行了一阵,顾经年看着前方的突兀出现的林地,眼睛一亮,目的地到了,没有走错路!
穆织染将马牵到隐蔽处藏好,走到近前抚摸着大树垂下的巴掌大的叶片,皱眉说道:“虽然这北部的气候较为宜人,没有太寒冷,但仍是干燥缺水,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植物?”
顾经年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有点不对,曾经学过的不多的地理知识也告诉他此地常见的植物应该都是针叶林而不是眼前这种阔叶树。
“也许是宝库的影响?让周围的环境有了些许不同?”顾经年猜测道。
穆织染点点头,不置可否,环视了一圈略有不安地说道:“我们加快速度吧,迟恐生变。”
顾经年也不再多说,走近林木中回忆着下午感受到的“海天之咒”的气息寻觅着冥冥之中的牵引,很快找到了掩盖在落叶中的一块不起眼的普通石碑。
穆织染从储物法器中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有他们三人仿照白天放血之法弄到的“灵性材料”,递给顾经年后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的动作。
顾经年熟练迅速地绘制着相应的解禁玄符,为了避免出错还是拿出了翻译机对照着。
解禁玄符这次很快就绘制成功,石碑上光芒一闪,顾经年知道成功了,欣喜地后退了一步等待着变化。
然后他就看到了石碑后方的土地寸寸塌陷,树木们倾倒碾压轰然断裂。
顾经年目瞪口呆,没料到阵仗如此大,有如地震一般的动静。忽地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劲力,扭头看见穆织染提着他后颈的衣物急急后退。
“那是界碑!分割两方空间的标志!”
顾经年脑袋转得有些生涩:“界碑?两方空间?海妖一族的宝库是一方天地?”
穆织染拉着顾经年后退,动静如此大必然会吸引不少人来,他心中已经开始规划着如何撤退回去了。
“是先离开还是拼着我和穆哥儿两个伪入玄者的实力搏一搏?”顾经年心中也在计较,虽然想要打退堂鼓,但又不想这样连宝贝都没见到就离开。
那他好不容易打开的宝库岂不是完全给别人作了嫁妆?
在他们犹豫不决之时,一道身影落在了他们逃离的路线上:“哈哈哈哈!预言果真没错,此地的封印真的被打开了!”
人影“大度”地向顾经年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嘴里说的却是极度恶劣的话语,兼以极度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语气:
“你们两个,自毁双手口舌,保证此事绝无外泄可能,可以滚了,这里已经没你们的事了。”
“本天人现在心情好,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勉为其难饶你们一命,还不快滚?”见顾经年他们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跪着求饶,嚣张来客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顾经年闻言学着胡冰若翻了个白眼,心想怎么又是这样的展开啊,腻不腻啊?
在他吐槽的同时,破碎的林地中央,一道淡蓝色光柱冲天而起,如水波一般的潮湿气息“波光粼粼”地浩荡扩散,转眼间便在幽兰谷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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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教所属山脉方向。
一个高大的女人此时心中莫名不安,入夜已深仍是睡不着,披着衣服站在窗台眺望远方。
看着突然出现的碧蓝光柱,她丢失了一贯的镇定冷静,惊愕之色显于脸上:“兰心湖重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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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冰原与绿地的交接处。
古堡中一老者盘膝而坐,感觉到潮湿的水波气息,猛地睁开了眼睛:“步天梯?!”
“开启承天大阵,南下!”老者猛地一招手,古堡内的强者接连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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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堂。
众人走了出来,看着这异象:“哦哦!流弊啊!”
“是谁在放烟花吗?新型烟花?有点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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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年穆织染嚣张来客纷纷抬头看向那近在咫尺的光柱,脸色变化。
顾经年瞅着这似是要昭告全世界的波动,嘴角抽搐:“我这是,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