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搞清楚了所有的事，看来想要离开这里，估计和燕雪歌有关。

“你说，若是我们改变了他们的最后结局，是不是一切就会不同了？”

“此处是由镜妖搞成的。”白烬犹豫了一下，“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跟燕雪歌的心魔有关。”

这个镜子原本是属于燕雪歌房中的，它又那样清楚这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而燕雪歌死后心魔却没有出现。要么，是心魔已死；要么，是心魔附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彻底有了生命。

“那怎么办？燕雪歌都已经……”夏橘垂头叹气。

“都说你笨吧，这都想不明白。”白烬笑弯了眼，拿起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什么嘛。”夏橘嘟起嘴，“我是笨，但你不要这么直白好吧，我不要面子的啊。”

“实话而已。”他轻笑一声，“从始至终，我们要对付的……只有心魔。”

心魔也好，镜妖也罢，都是同一个东西。

“你就按照原本的轨迹将所有的事情走一遍，到了时间再来救我。”

“这样啊，那好。”夏橘点点头。

还有一年，不过也不能坐以待毙。

白烬说道：“你正好趁此机会多去藏书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特殊体质的修炼法则。”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便是百年前燕家的总派，也是后来的燕氏堂。

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堂堂修仙大派最中心的地方竟然后来没落，最后居然只能保住一方小地，迫不得已成了被封锁的燕氏堂。

“特殊体质？”听到他这样说，夏橘感到有些困惑。

白烬点点头：“没错，你法力不高，但灵力却异常强大，这很奇怪。”

体质异于常人，照理说，不管修为如何，一旦获得了超强灵力，要么承受不住爆体而亡，要么全部吸收修为大涨。

可夏橘这丫头非但没有修为大涨，也没有承受不住她父母所给的灵力。不仅如此，这丫头还能自产灵力，不用修炼就可以如此，就连他和那只傻狗都不能办到。

唯有一种可能，她并非什么平庸之人，反而是有极高天赋的。

或许是体内有什么封印，或是遇到了什么阻碍，所以才出现了一系列的不同寻常。

虽说此处只是幻境，但毕竟是按真实世界幻化而成的，燕家又是那样一个修仙大派，或许可以找到解决的法子。

在“溯影”出地牢的时间还没到之前，白烬是无法出来的，于是为了能够见到他，夏橘只好日日前往地牢。

每天天还未亮，她就早早奔向了地牢，待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时，她才磨磨蹭蹭离开。就差恨不能直接住在了地牢。

不过这样的生活倒也别致。

透过地牢的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月光，夏橘伸出手，光影在指尖流动。她笑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看着她日日来陪自己，白烬沉默看着她，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人陪也挺好的。

过去的那些年，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可如今才突然觉得，什么叫孤寂。

毕竟，只有热闹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孤寂。

温柔的月光顺着天窗洋洋洒洒下来，白烬温声道：“可查出些关于你修炼的材料了？”

夏橘突然想起什么，说：“我不知道那算不算。”

“说来听听。”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发丝，就像是在抚摸一个小宠物一样。

却将夏橘平静的心给激起一阵荡漾，她微微红了脸颊，心脏怦怦直跳。

抬起头望向他，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轻笑，于他，只是毫不在意。

于她，却是怦然心动。

“有······有个典籍上面记载，我看那个很像我这种情况，上面说，有种封印······”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道：“后面的字不是用现在的文字记载的，而是古文，我看不懂······”

“无事，你明日拿来给我便是。”白烬挥手变出一件毛绒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说：“已经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一切就快了。”也没几天了。

用手摸了摸，很暖和，也很软。夏橘抬眼直直地望着他，他们在这里单独相处就快要整整一年了，白烬也改变了许多，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们在一起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又在这里单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朝夕相处。他也从一开始的排斥她这个主人，到现在两人就像朋友那样相处，她想问他一件事，一件埋藏在自己心底许久的事。

看着他好看的不像话的脸，她张了张口，又闭上，又犹豫······如此反复。

“你想说什么？”他笑着说道，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却再无任何一点其他的情愫。

“那个······”

“说吧，在我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分明是将她当作一个小孩子宠溺，却无半点她想要的。

挣扎了许久，夏橘还是鼓足勇气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经常有女孩子喜欢你吧？”喜欢一个人并不可耻，她还是想将心意让那个人知道。

白烬垂下眸若有所思，毫不在意道：“谁知道呢。”

他勾起嘴角，打趣道：“怎么？这么关心我，难不成是喜欢上我了。”本来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发现她瞬间沉默了。

空气仿佛静止住了一样，几秒的安静过后，只听见淡淡的声音传来：“我说过的吧，不要对我动心，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人类小丫头的。”

夏橘猛然抬起眸，看向他。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

她慌乱低下头，抿了抿唇后小声说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白烬，我从来就不想让你有什么回应，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知道就可以了。”

“知道后又能怎样？”他冷冷说道。

“我······我没有想怎样，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也不行吗？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可是能不能不要剥夺我喜欢的权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坚持着，“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说了，但是！”

她突然抬起头挺直腰杆，认真说道：“以后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的困扰。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孩子，我将我的心意告诉你，实在是憋在心底太难受了。”她想要光明正大的喜欢他。

听她说完这些，白烬沉默了下，看着眼前亮晶晶的双眸，和她那毫无畏惧的笑容，他愣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会将所有偏爱都属于你，但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现在不可能，往后也不可能。

至于其他，她本就是他的主人，他自当守护在她身旁，万事万物，从今往后，他只偏爱于她。但却不会同她在一起。

她沉默了几秒，微微一笑，道：“好。”

三日后。

一切都如预料之中一样，他们被追逐到了悬崖边。

“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啊，怎么幻境还是没有反应？”夏橘不解。

对面的人开口道：“逆徒，你好大的胆子！”眼看就要说之前看到的那些台词，夏橘直接打断他：“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要除尽这世间妖怪。可这天下苍生不是好好的吗？夏橘一向很鄙视这种打着为大义而不分青红皂白就诛杀一切妖族的做法。

世间万物皆有它的法则，存在即是合理的，谁也没有权力去随意掌控他人的生死，更何况还是两个不同的种族。

见“燕雪歌”执意不回头，对面的人开始摆阵，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要处决他们二人。

很可惜，她不是燕雪歌，这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她也不会落得和燕雪歌一样的下场。

剑阵列起，杀意盛起，他们摆明就是要他们二人的性命。

“你保护好自己。”白烬将夏橘推至一旁，转头朝着众人冷笑道：“虽然这身体的妖力和本座相比还是差了许多，但对付你们，已经足够。”说着便迅速捏了个火球砸了过去。

有剑阵的保护，双方倒也打平。

突然心头涌起一阵悲伤，夏橘捂着胸口缓缓跪在了地上，而那处的白烬看似同样是感到了不适。

燕雪歌的记忆在夏橘的脑海里充斥着，无尽的悲伤蔓延至全身，与此同时，白烬也感到体内的妖力在不断散尽。

“见鬼，难道非要是相同的结局吗？”白烬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夏橘扯了扯他的袖子，明明已经疼得直冒汗，却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白烬，你······你有没有事？”

看着眼前眼眶尽红的小丫头，他的眼神霎时冷了下来，抬头望向对面的一众人，冷冷道：“找死！”

说罢天空颜色大变，乌云密布。

“这什么妖孽，大家快准备，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眼看万千利剑就要射向白烬，夏橘的耳朵里嗡嗡作响，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痛苦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突然耳畔一道声音响起：“你不是最擅长结界术吗？或许可以挡上一挡呢。”声音空灵而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