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魂穿任务以后。
张铃铛做了一场梦。
梦境里的内容,有一个詹叶儿的女孩,她看上了一个富二代何雄,本来二人也是门当户对,因为詹叶儿的室友关枝插足他们二人的恋情,詹叶儿跟何雄分手,詹叶儿还落得被心中有鬼的关枝派人暗杀的地步。
以为只是一场噩梦,等到噩梦惊醒,张铃铛才发现不是梦,因为她不光进入到了梦境的场景里,还在被追杀的这条路上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随着她的动作摆出相同的动作。
镜中人的脸,清秀白净,及肩中发被梳成一股缠于脑后,巴掌大的脸蛋,五官漂亮极了,像是那种混血儿的深邃。只是此刻充满了恐惧。
夜很深。
这条巷子无人。
角落有一堆垃圾桶,边上堆满了一堆蚊虫飞散的垃圾袋。
这大夏天的,闷热的气流熏得那垃圾一堆,散发出恶臭。
后方有脚步声传来,张铃铛知道,那是来追杀她的。
也不知道就为了一个男人,至于让人来追杀她的地步么?
梦境中没有后续。
系统也没有提醒音。
张铃铛这副身体也不是淬体过后的身体,文弱的身躯,还穿着最不适合逃命的一套连衣裙,带跟的凉鞋。
“咔。”
有空瓶子被踩瘪的声响。
一道黑影,又高又大的,戴着鸭舌帽,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别跑了。”那黑影出声道,“给个痛快,那你轻松,我也轻松了。黄泉路上,我给你多烧纸钱。”
张铃铛试图打开系统,发现系统空间上了一把锁的图案。
这个时候该死的系统音响了起来:“叮,试炼者张铃铛,为了惩戒你擅自加载了选项任务,惩罚你在这一次任务中,不能使用位面系统。”
张铃铛咬了咬牙。
扭头就打算逃跑。
垃圾桶边上是有一面碎裂的镜子的,里面清晰地反映出,她此刻的瘦弱中等身高,跟对方高大手持刀刃脚踩运动鞋的优势差距,张铃铛顿熄了逃跑的念头。
“大哥,我可以让你痛快完成任务……”
那大夏天打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果然停住了脚步,透过帽檐一角,一双眼睛透出错愕与紧张,“你打算耍什么花招?告诉你,今晚你只有死路一条。”
语气之中的敌意,明显比先前有所缓和。
张铃铛道:“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人雇用你杀我的?”
“我前边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男人不耐烦地呵斥道。
前头梦见的梦境,确实是有这样的一幕,男人在詹叶儿的询问下,坦白告诉了詹叶儿凶手的身份,然后趁着詹叶儿吃惊的空档,要准备杀她。好在当时有一辆警车路过,男人有所收敛,詹叶儿也趁着机会转身逃命。
在路上被井坑盖子绊倒,后来梦境就都中断了。
梦里全都是詹叶儿的自言自语声:关枝为什么要对我下死手?
张铃铛猜想,这场任务,就是需要找到关枝对她下死手的原因。
“哼,还期盼着有警车路过这小巷子吗?”男人冷笑道,“你得上辈子拯救宇宙,才能有这种好运,去……”
“等……等一下……”
张铃铛又忽然出声打断道。
男人很不满,右脚往前逼近一步,身体前弓,摆出了要一鼓作气冲刺过来的起跑动作,“去死吧!”
跑了两步,又缓缓地放慢动作,停了下来。因为张铃铛的一句话,而停了下来。
张铃铛感慨道:“我还有十万块钱,本来他们想留给我买房付首付的。”
果然对方停了下来。
是为钱替关枝卖命,而且还是个贪钱的人。
张铃铛暗松了一口气。
“把卡给我。”男人冷声道。
“什么卡?”张铃铛一脸狐疑,自语道,“我身上什么值钱的金首饰都没有带,要是银行卡的话,我都放在租来的房子了。”
“金首饰?有多少?”男人感兴趣道。
张铃铛道:“我以前那个男朋友他是富二代,还是个老土鳖。我生气了呢,他就送我金首饰我过生日了呢,他也送我金首饰逢年过节,他还是送我金首饰。说黄金是国际通用的,买这个藏着最能保值了。现在分手了,我家里积攒了一保险柜的金首饰,正打算过几日给他打包还回去。”
“他很实在,是个好人。”男人赞道。
张铃铛摇头,“我都要死了,还都是因为他才死的。在我眼里,他是全天下最坏的人了。我死了,那些金首饰就浪费了,还有我卡里的十万块钱,诶……”
“带路吧。”男人咽了咽唾沫,眼睛泛光,命令道。
“什、什么?”张铃铛一脸装傻,“哦,你想要那些黄金吗?诶,赠送给你了也好,省得那些东西在我死后浪费了,只是我那十万块钱,你不能拿,那是我要还给家里人的。”
“少废话,带路!”男人厉喝道。
张铃铛吓得一哆嗦,就在前边带路。
那个关枝是跟她同租一套房子的,两房一厅的基础户型,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搬家跟那个男的合租。但显然这一切,持刀的男子是不知晓得。
张铃铛在前边带路。
一路上都在找机会逃走,但这一路上最缺得就是一次逃命的机会,被一柄水果刀在身后三步远的距离紧紧跟着,张铃铛确定这一次要是被捅着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就没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条巷子,尽头就是小区楼。这栋楼还是老房子,楼下的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她们居住的地方在二楼。也就是这全程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搞定,她小命就要丢了。
“咯吱”
大铁门被打开。
里面有人走出来,脚下趿着一双拖鞋,头发卷卷的,像是羊毛卷,长得很胖,穿着粉色短袖衬衫,黑色及膝裙。年纪四十多岁,是这整栋楼的房东,也是詹叶儿的房东。
“这么晚回来?”房东提着垃圾袋,停住脚步,迎面碰上张铃铛就跟张铃铛打招呼。
“是啊,今天我男朋友过来了,对了,房东,这个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张铃铛微侧着身体,跟房东介绍道,借着角度的缘故,对房东张了张嘴,无声道,“报警。”
房东道:“哦,男朋友?我就听人说你男朋友很有钱,怪不得大夏天也裹得这么神秘,呵呵。”
房东不以为意。
张铃铛眼角余光瞥见男子持刀要对房东下手,立刻道:“房东,我先带着我男朋友上去了。”
“哦。”
房东提着垃圾袋,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房东她是没有发现,那把水果刀离房东的距离只有两步的距离远。好在张铃铛喊得及时,那个男子才把水果刀缩了回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铃铛,意思让张铃铛不要耍什么小心眼!
张铃铛跟那房东也是背驰而行,越走越远了。
张铃铛用钥匙打开了大铁门。
引着男子一块走上台阶。头顶上的感应灯很快亮了起来,将四周围都照亮,这楼梯不高,租来的房子又是在二楼,没几步就走到了屋门外。
两边是对着的房屋。
张铃铛这边租到的二房是在左手边,她头皮发麻地犹豫了几秒,脚下移动,走向了右手边,用钥匙钻入门锁,拨动起来,侧着身子,手上开锁哆嗦的动作尽数落在了男子眼中。
“蠢货,开个锁都开不好!”男人看得着急窝火了,大骂道。
“我……我害怕……”张铃铛怯声道。
“让开。”男人接过了开门锁的动作,手上使劲地拨动,也就是在这过程里,张铃铛迅速地抄起早就看到的一方祭祀土地公神牌的香炉,重重地朝着男人俯下身低矮位置的后脑勺,一通狠砸。
又猛地抓了一把香灰,想在男人抬头工夫撒过去。
“铛”
水果刀脱力掉落在地上。
男人身子也跟着软软的趴着门框滑倒下去。
张铃铛离开把插在门锁上的钥匙拔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租得这边屋门,找了一根绳子,麻溜的把男人绑了起来。扎得严严实实的,张铃铛才松了一口气,没料到房东也很给力,蹑手蹑脚地上楼,身后跟着两名男子。
“詹叶儿,可以啊你。”房东竖起了大拇指,又介绍身后两个男子,“这两个是我跑到最近的派出所找过来的警察同志。”
张铃铛这才敢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刚刚紧闭的屋门,也是这会才开了起来,里面露出一对母子恐惧的表情,看了看张铃铛又看了看地上倒着的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房东,发生什么事了?”
房东也看向张铃铛,“是啊,发生什么事了?”
张铃铛就把过程跟她们讲了一遍,把他们听得心惊胆战的。只不过张铃铛把关枝雇用这个杀手的事情隐藏了下来。
“需要到警局录一下口供。”警察同志出声道。
“我跟她一块去。”房东热心肠道,“大晚上的,这一个女孩子行走,最容易招惹不三不四的人了。”
张铃铛一阵感动。
她回到屋里拿了钱包。先前背得包包,路上逃命的时候,早就甩得不知去向,好在里面也就只有一个装了两百块钱的钱包,补妆的小化妆包,再无重要物了。
录口供回来。
张铃铛拉着房东去吃了烧烤。
房东问道:“我就听着你说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我就觉得不对味了,上回我还见过你男朋友,长得很好看啊。再有钱,大夏天闷得那么严实,都要把人捂坏了。”
张铃铛举起一罐可乐,跟房东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哟,那不是你男朋友吗?”房东喝了一口冰可乐,瞪着眼睛,望着外头牵着女人手走进来的何雄。
那被牵着的女人侧过脸颊,熟悉的脸庞,让房东险些一口可乐喷到张铃铛面上,“那女的不就是你室友吗?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干这种龌龊事啊?”
张铃铛喝了一口冰可乐,大夏天的,冰爽的可乐入肚,最能消解乏热劲。
“你不生气啊?”房东奇道。
“都已经被关枝闹得分手了,还能怎么生气?”张铃铛喝了一口可乐,又接着吃着烤串,刚咬了一口烤翅,面前就站了两个人,那一对男女,他们遮挡住了灯光,“你们可真嚣张,都这时候了,手还牵在一块。”
“詹叶儿,是我的错,你别怪何雄。”关枝一脸愧疚,轻声说道。
“哦,你的错就你的错吧,我也没怪谁。”张铃铛说道,又继续啃着烤翅肉。
底下,房东踢了张铃铛两脚,第一脚张铃铛还以为不小心碰到,第二脚又踢,张铃铛就很不解地看着房东。
“噢哟,我也是给你气着了。”房东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转而站起身,凶关枝她们二人,“你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天底下那么多的男人哪个不好抢?你干什么非得抢室友的男朋友?”
四周围食客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关枝面皮涨红了,低着头,拉着何雄快步离开了烧烤店。
从始至终,那个何雄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离开的时候,也只是眼神在张铃铛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就跟着关枝离开了。
房东凶走了那二人,这才解了气,坐下来喝了一口可乐,“对付这种人,就甭跟她客气。”
“谢谢房东,你这人实在太好了。”张铃铛笑道,“等明日,我请你吃大餐。”
房东笑了道:“你也就是一个打工的,赚的钱还不够花,用不着你请客吃大餐。要是没处吃饭,明天来我家里吃饭。”
张铃铛觉得跟房东很投缘,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张铃铛去市场采购了食材,拎着到了房东家里,才发现房东家里也就房东一个人吃饭,问了才知道房东以前有个女儿弄丢了,后来就跟丈夫离婚。
张铃铛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没想到她跟房东的缘分匪浅。
“你家里有什么人?”房东问道。
“庙里的师父收留我的。”张铃铛道。原来原主詹叶儿很小的时候,就到处流浪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来是寺庙里的师父看她可怜收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