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天短信里的这番话,很有煽动力,也很有诱惑力。
奈何此时牛尔的心,已如一潭死水。
胃里已填饱,胸腔里却越发觉得空寂。
深不见底,无边无际。
他一会儿觉得空虚寂寞冷,一会儿又非常担心阿姿茉和水洛伊莎。
两个柔弱女子,又能到哪里去,以何谋生呢。
豹子坡作坊里的那些东西,阿姿茉显然是都放弃了。
牛尔知道阿姿茉有点钱。
然而就靠卖那些麻布,卖那些漂染的粗布和装饰品,又能换几个钱。
阿姿茉来这里后,牛尔只是给了她每个月两千块钱的米菜钱,还说不够了就跟他说。但即便花冒了,以阿姿茉的性情,又怎么会跟他说呢。
此外,牛尔唯一在阿姿茉和水洛伊莎身上花的钱,就是给她俩每人都买了一部手机,还是跟他自己这款一模一样的。
都是近万元的顶级货。
他万万没想到,只有这部手机,算是给这两人留了个念想。
其他的,他还从未想过,也还没有来得及想。
然而这两人的手机,显然都已经早早就关闭了。
就像文昌天给他的信息一样,他也给她们两个打了一下午又一晚上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是牛爸的一个电话,把牛尔重新唤醒了过来。
牛爸一句废话没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儿砸,你有什么想法?我和你妈商量好了,你想去哪,我俩就跟你去哪。”
“这地方的人实在是不咋地,也特么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牛尔只是沉思了片刻:
“给我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我想再赚点钱,然后就回家过年。过完年咱们就走,去一个你和我妈都一定非常喜欢的地方。”
撂下电话,牛尔终于从儿女情长的氛围中走了出来,开始琢磨文昌天说的那件事。
牛尔都快把王二的那些书给忘光了。
他只是初步心算了下,就觉得仅仅是小说,就二十万甚至三十万字不止。
然后他拿过计算器就是一顿狂按。
如果是三十万字,定价叁拾玖元,首印两百万册,百分之五十的预付版税,就是七百四十一万……全款就是一千四百八十二万。
这还只是两百万册的首印数量……
以自己和阿姿茉的颜值,身材,以及各种足以开启心智的那些战斗姿势,两百万册的销售量,哪里会够。
至少要翻个几番才行。
NND,这要是把那段视频刻成DVD……
太邪恶。
想歪了。
然而,两个人的肉肉,毕竟都已经被人免费卖掉了。
如今的神州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再不换点钱花花,那特么可真是亏大发了。
文老师说的对。
虽然不能DVD,也可以先狠狠地捞他一笔,然后再说其他。
牛尔点开手机上的那个DWCS快捷方式。
系统界面打开,竟然也飘出来一段话。
“人类文明每迈出一小步,往往都会付出很多血的代价……你俩不过是牺牲一点色相而已,根本不算个事儿。”
……这么多朋友,没有一个给我灌鸡汤的,你这是唱的哪出。
牛尔没理会系统的装腔作势,直接点开书库,扫了一眼库存的书目。
然而当他把《白银时代》和《我的精神家园》点开后,立刻就震惊了。
《白银时代》里,包括黑铁时代等中短篇小说刚好是二十部,足足有五六十万字。
《我的精神家园》里,不仅包括了王二的所有杂文,还有王二《致李银鹤》的所有情书,又是近三十万字。
如果再加上已经发表的那三篇小说和杂文的十二三万字左右,总共就有百十来万字。
牛尔只是稍微想了想,就果断把这百十万字分成了上中下三卷,每卷初定为三十万字左右。然后他就开始把这些中短篇小说重新梳理了一遍。
上卷以《不该丢失的初恋》为书名,然后选了《白银时代》,《红拂夜奔》,《夜行记》和《舅舅情人》等十篇小说,凑足三十万字。
中卷以《我把第一次给了一只破鞋》为书名,又选了《歌仙》,《黑铁时代》,《变形记》以及《红线盗盒》等十篇中短篇小说,又凑足了三十多万字。
下卷以《两只特立独行的猪》为书名,再加上《男人眼中的女性美》,《沉默的大多数》,《思维的乐趣》和《拒绝恭维》等等四十余篇的杂文合计二十多万字,最后又加上了《致李银鹤》的那些情书,也凑足了三十多万字。
剩下的事情,就是对部分必须要有所修改的文进行修改了。
小说类需要修改的并不多。
只要和这个世界没有明显冲突,对原来的那个世界没有明显提及具体的人和事,没有提及一些地名的,他都不想再改了。
就是个敛财的物事,和以前发表的那三篇东西的意义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怕整出一些太大的BUG,他甚至一点都不想改,看都不想再看。
需要修改最多的,就是第三卷的那些杂文和情书。
牛尔先把第一卷的所有书目从头至尾都看了一遍,圈点出需要修改的内容。随后又把邮箱里的那份合同打开看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他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快一点了。
于是他就给文昌天发了一条短信。
“共有各类存稿约百万字左右。粗粗看了一下,大体可以分为三卷先后出版,每卷三十万字左右。上卷和中两卷为小说,下卷为杂文和随笔。上卷文稿后天就可完整交付。此后每隔三四天相继交付中卷和下卷的文稿。”
“合同我初初看了一下,没啥问题。如果三卷都能出版,那就按照这三卷重新拟定合同相应条款。过会我先把这三卷每卷的篇目目录发给你。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随后牛尔又用了十几分钟时间,把这三卷的目录发到了文昌天邮箱。
然后牛尔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推门出去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二十左右。
……
尼撒镇有一家独一无二的娱乐场所,叫“尼撒双姝酒吧”。
据说这个酒吧提供的,也是独一无二的一条龙服务。
酒吧的老板是一对儿双棒姐妹花,才二十刚刚出头的样子。
据说这对儿双棒的太爷爷,是尼撒的最后一任土司。
她们的父亲大人,现在是尼撒镇一位位高权重的副某长。
她们家六七个兄弟姐妹中唯一的一个男丁,已经近三十岁尚未婚娶。
就在不久前,还因为抢妻而被人把肩膀砸塌了,变成了个半残废。
这天凌晨时分,酒吧中的客人已经开始渐渐散去,双姝也正在陆续收拾残局,准备等客人走光就打烊的时候,来了一位半夜三更还带着一副墨镜的客人。
这位客人只是坐在吧台前,连续喝了五六杯酒之后,把剩下的半瓶酒存到柜上,就拍拍屁股走掉了。
他喝的那种酒,是这个酒吧里最贵的那一种,也是整个尼撒镇最贵的一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