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观和毛小浩都不在？”

北影校园里一个僻静处，马文华正坐在他的跑车里，拿着新手机追问，“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是不是去和谁见面？”

“……”电话那头的李佳霖被问得有些心塞，忍不住暗骂我特么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他们去哪，再说他们去见谁也不会向我报备啊。

不过不管心里多不爽，李佳霖嘴上只敢谦卑，小心向马文华半回话半解释道：“华少，您知道的，我早就搬出去跟他们划清界限了，今天还是接到您的电话才特意过去的，我来的时候就人去楼空，所以……”

我真不知道啊。

拐弯抹角了半天，李佳霖反而没把最终的结论说出来，不过他认为这个并不重要，反正马文华肯定会懂，倒是之前那些罗里吧嗦的解释才是必定要说的东西：

一来表表忠心；

二来让马文华知道错不在他，免得被迁怒。

“你……”

马文华可不管什么非战之罪，见李佳霖屁事儿都没办成，当即怒火中烧，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让他一直处于爆发边缘，那就是周桐那厮竟然狗胆包天，已经把他的电话拉黑了，挖走周桐的战术目标彻底失败。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马文华很清楚自己再想报复王观，现在只有李佳霖这条线可以走，所以哪怕对李佳霖的办事能力再不满，马文华顾忌到还需要用他，也只能深吸几口气压下口中芬芳，咬牙道：

“你今天就在那等着，他回来马上通知我！”

……

另一边，讲过简单的介绍后，王观他们已经分别落座。

原本周桐还想叫来服务员立刻点餐，却被王观制止了，毕竟他不是过来混饭吃的。

“还是先解决正事吧。”

王观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抵押贷款合同，以及版权局出具的《一路向北》的版权证明，递给周桐，“你先看看，有什么疑问我们立刻沟通。”

“……好。”

周桐回答的有些勉强，心里在苦笑。

他原本有点鸵鸟心态，期望他不谈正事别人也随着不谈，午餐可以就这样幸运的糊弄过去，等下午找机会甩掉周慧，再找个咖啡店什么的慢慢谈，但王观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并且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不然怎么说，王师兄这儿有个搅局的，我们下次再谈？

先不说王观会怎么看他，恐怕周慧立刻就会不爽到把事情捅到他妈那去，再顺便揍他一顿。

“所以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老姐能给我点面子。”

周桐无声咕哝一句，接过合同后直接把头埋了进去，看都不敢看周慧，生怕她是一副咄咄逼人准备搞事的样子。

不过一秒、两秒……五秒……

耳边只有浅浅几声饮茶声在响，周桐小小的松了口气。

虽然偌大的一个包间里，四个人完全没有交流，安静到有几分尴尬，但周慧没有发难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他哪有心情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没看出来啊，原来老姐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老姐你要是一直这么给力下去，下午我就去买盒口……”

周慧的沉默让周桐忍不住赞美她，心里已经在想要怎么好好感谢这位关键时刻‘力挺’自己的老姐。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走完，就听见周慧突然有了动作。

“王导演，你……”

周慧刚把话开个头，就见自己的老弟猛然侧过头，一副目眦欲裂又满脸哀求的样子，立刻会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顺势在脸上露出一个自认很美的笑容，才接着道，“居然要自己投一千万去拍电影，这么自信吗？”

咦？

咦？

听到周慧把话说完，周桐和王观心里都忍不住惊讶。

周桐是惊讶于这个老姐真真真给了自己面子，因为以他对周慧的了解，她没有第一时间发难的话，接下来基本上也不会突然发难。

老姐赛高，你的口红和包包到手了。

周桐差点感激的拍案而起。

而王观，没有周桐那么复杂的心路历程，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叫周慧的妹子表里有些不一。

还有些小失望。

刚才明明那么敌意深深、一副对我王男神很不满的样子，我都做好了被刁难之后装逼打脸，让你们姐弟一起拜倒在本帅牛仔裤下的准备，怎么态度忽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中立友善了？

妹子，你这样不按套路出牌，让本帅很被动啊。

王观在心里呵呵吐槽。

虽然貌似老天没让他打天堂模式，但困难模式有困难模式的好处，至少boss多，装逼打脸的机会也多啊，王观表示这个结果可以接受。

可怎么刚表示完，拳头握紧打都没打一下，敌人就画风突变了？

难道是被本帅英俊的相貌给镇住了？

王观悄咪咪自恋一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其实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自信肯定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拉这个剧组。”

对面的毕竟是个妹子嘛，既然不主动找茬，该有的绅士风度还是要有的，所以王观洒然一笑，回答得比较中庸，语气也很温和。

就像一个淳朴的美少年。

港真，王男神其实就是这么一个谦虚低调、内敛儒雅的人，偶尔装逼那只是形势所逼，并非刻意为之。

原因想想就能知道嘛，王男神人已经这么帅了，自身的下限就已经远超别人的上限，随便往哪一站都是人群的中心，关注点和受欢迎度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装逼就成了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自然不值得让王男神趋之若鹜。

所以说他王男神喜欢装逼的，不是傻就是坏，要么是没看清王男神种种迷惑行为下隐藏的本质，要么是嫉妒他颜值太高，刻意污蔑。

总之，要相信官宣。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每个拉剧组的导演都非常自信？那为什么好像很少有人自己投资自己的电影？”周慧像个好奇宝宝，追问不休。

“这个……”

王观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直说他们不自信吧，显得很没修养，说自己与众不同吧，又好像自己有多盲目自大似的。

“可能是自信程度不一样吧。”最后，王观只能含糊其词。

“哦，那王导演有多自信？”周慧双手托腮，问了一圈又问回了原点。

“大概——”

王观顿了一下，沉稳笑道。

“百分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