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也太不要脸了吧……

周慧听到王观用一脸谦虚的表情说出这么装逼的话，下意识坐起身子，嘴唇微张。

主要是前后反差太大，让她一时接受不能。

毕竟王观之前三番两次谦虚，周慧下意识就开始给他打上‘谦逊有礼’的标签，谁想标签都还没贴稳，王观就迫不及待的撕了下来。

不过，我喜欢！

周慧嘴角一勾，越看王观越帅，暗想自信的男生果然超有魅力，嘴上迎合道：“那岂不是必赢，怪不得你敢下这么大注。”

“还……行吧。”王观稍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他本身不觉得周慧的应和有什么错，毕竟客观事实就是这样，可真要他大开大合的承认，又感觉莫名有些羞耻。

“主要是这捧哏捧的太过了点，”

王观腹诽一句，忽然莫名其妙想起另外一个世界的马爸爸和阿强哥他们，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自报出那些一听就逼格满满的匪号的，果然段位差距巨大。

那边，周慧被王观忽然又一百适度大转弯的回话逗得咯咯值笑，笑完之后才道：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句，商业上的事情难免存在变数。

所以虽然自信是好事，但还是要提前考虑失败之后的措施，尤其王导演这一千万还会抵押贷款出来的，更要小心谨慎。”

周慧以一幅为王观着想的口吻，听得周桐忍不住侧目。

原来我在老姐面前这么有面子的吗？

他眨眨眼，脑子有些迷糊。

“多谢提醒。”

王观感谢完，想了想，又把昨晚用来忽悠周桐的盈亏分析拿来重复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所以即使最后亏了，也不过是欠个三五百万，我还还得起，问题不大。”

“咦？”

周慧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入了解王观和周桐之间的事，疑惑道：“一首歌居然有人出一百万买吗？据我所知，一首歌不是很便宜吗？十几二十万？”

周慧完全只是疑惑，但这个问题一出，马上吓得周桐心里一咯噔，连忙解释道：“老姐这样比较就错了，按照十年前的物价，一首歌十几二十万其实并不便宜，况且知名创作人的作品还更贵。

现在的情况是，王师兄写的这首歌特别好，就是名气还没有打出去，要是挂在黄站罗晓佑这些人名下，卖个两三百万根本不成问题。”

周慧也是第一次知道卖一首歌原来这有这么多弯弯绕，张张嘴，刚想说‘我知道了’，就听见王观突然接话道：

“其实周小姐是想问我为什么能用一首歌从周桐这里抵押一千万吧？”

周慧下意识就想否认，但转念一想，既然王观已经看出来了，再说低级的谎言反而会让自己形象大失，于是点头避重就轻道：

“我是很好奇这里面的逻辑，如果你能抵押一千万，说明这首歌的实际价值至少不会比一千万低，那为什么就算是黄站也只能卖到两三百万呢？”

“原因很简单——”

王观面色如常的开始解释，“风险！”

他其实对周慧今天的出现以及目的并不反感，倒不是因为她是女人就受到了多大的纵容，而是讲道理，毕竟一千万是人家的合法财产，这么一大笔钱抵押之前谨慎求证怎么说也不为过。

王观虽然有忽悠人的成分，但忽悠归忽悠，既不坑蒙拐骗，也不强买强卖，能把事情说开，大家你情我愿最好，说不开最多一拍两散，再找一个投资人忽悠就是了，

“风险？”

周慧不明所以，“两三百万的歌不已经是很好的歌了吗？还会有什么风险？”

“这就是歌唱届最头痛的地方了，好歌不一定流行。”

王观耸耸肩，然后从桌子中央拿出三个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假如这里有个杯子里面有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但需要周小姐拿一千万出来才能赌一次，周小姐会赌吗？”

周慧眼波闪了闪，没有说话，王观又道，“如果是百万就可以猜一次呢？”

“或者五百万？”

王观一一掀开被子，一边掀开，一边道，“所以你看，在回报率这么差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敢冒险。”

当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王观停下了动作，敲敲茶杯道。

“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这里有一张一千五百万的支票，不过要半年之后才能兑换，现在你只要掏出一千万就可以换走它，你换不换？”

周慧愣了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所以你们现在干的就是这个……”

“去风险的过程。”

王观翻开最后一个杯子，倒上茶水，边喝边勾嘴笑道，“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我自己承担了所有风险，先拿出歌让你弟弟试唱一段时间，等他真正确定这是一首流行金曲之后，再付款，这一千万就是订金。”

“那岂不是小桐还赚了？”周慧有些不可思议。

几分钟之前，就算在她再怎么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对王观存在误会，下意识里，也一直认为周桐才是吃亏的那方，最多就是王观从一个狡猾奸邪、面目可憎的骗子，变成了一个怀才不遇，渴望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又入地无门，才不得不痛苦的违背自己的本心和良知，欺骗周桐的善良男生。

当然，一千万在周慧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况且帅哥一定是逼不得已，痛苦万分、夜不能寐、饱受煎熬……

所以她认为贷款的事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比如监督他真的把钱用在剧组里，还不上前就肉……咳，肉体不自由，做自己的跟班，打工还钱。

但现在听王观一分析，怎么，听起来完全就成了自己这个笨蛋小弟才是获利最大的一方了呢？

要知道王观用的可是抵押贷款合同，而不是他嘴里的订金合同，周桐其实随时可以反悔不买。

到时候不但可以收回贷款，还白嫖一首新歌的首唱，又能白噌剧组的资源免费宣传。

简直就是无本万利啊。

反观王观……真是各种惨，所有的风险都被他扛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一个老实人，自己竟然还质疑他。

想到这，周慧不禁狠狠的瞪了周桐一眼，向王观保证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盯着小桐的。”

到时候他要真敢白嫖，我一定帮你打……肿他的腿！

周桐本来被自己的老姐瞪得就莫名其妙，现在听再听周慧这么一说，当即双眼上翻：

老姐，你到底是谁那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