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清允立于高堂之上,冷哼一声道:“现下就算你什么都肯说也晚了,孤改变主意了。”说完便一挥手,立时就有两个健硕的官兵上前来将那陈铁生生生地向后拉去。
“殿下——太子殿下——”那陈铁生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全身血液都集于一处,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哪有前夜陈理务马上呵斥阎新举的滔天气势。
可堂上的太子立于一处,铁面无私,不苟言笑,连瞥都没瞥他一眼。
“是北燕世子——”他慌了,急急的喊出声。
那身影依旧没有回头,冷然道:“这幕后之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何费口舌,速去投胎!”
他一惊,感觉拉着他的两人陡然用力了些。
“边城堪舆图——”他惊呼,双眼睁的老大,就快要跳脱出来,恨不得要跳到清允身边去。
“停”殿上的人终于出声,缓缓地回过头来,开口道:“就这?”
刚刚被送回来的陈铁生好容易才喘了一口气就被这一句轻飘飘的“就这”吓得摒住了呼吸。
清允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只因她冷不防地想到了现代某社交平台掀起的一股“就这”风,不免有些跳脱。
可这笑声传到陈铁生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只见他又将全身覆于地面瑟缩不止,不知这刚捡回来的命还能撑到几时。
清允微微转了转身,果然看到落尘无奈的摇了摇头,站在落尘身旁的悦涵强忍着笑意,小脸憋得通红。
清允大窘,感情这两人知道她在想啥啊,真是奇怪,感觉自己做什么他们都能明白似的。
可能是清允沉默的时间过长了一些,让下面跪着的陈铁生更觉着太子殿下深不可测,保不齐这边城堪舆图的事太子也知道。
可不是嘛,这殿下来了这小半个月下马了多少同僚,相好的陆大人和曹大人接连下马不说,单是算准了自己何时潜逃,和这富户阎新举的关系,更想不到的是连北燕世子的事她都知道,真是越想越觉得后怕,不行,自己要不就都说了得了,就算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自己那白来口的命保不准就……
“微臣还知道一事”地下匍匐的人陡然抬起头来,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此事关乎国本,还望殿下听了微臣的消息,可以网开一面,放微臣的……”
“哦?”清允双手撑着案几,将身子往前探了探,道:“陈大人,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有与孤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陈铁生猛磕了几个响头,惊得清允深觉得他真就要命丧当场了。前面几个问来问去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消息,揪了好久才揪出来这陈铁生,撒了好久的网终于要收网了。
也幸亏这陈铁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遇上那些个最硬的,还不知要费多少力气呢。今要是死这了,可真就功亏一篑了。
陈铁生这边也想明白了,北燕世子那边怕是要靠不住了,现在自己的命握在太子的手里,还不如交出底牌好给陈家留个后,自己三个儿子都还没成年,新纳的小娘肚子里还有一个,保不齐又是个儿子,说不定殿下一心软,判个自己流放也并非不可能,况且这消息……
想道此处,陈铁生终于直起身来,给自己强撑了一口气道:“北燕与西晋表面看似不和,其实早在弘泰十一年就互相勾结,养精蓄锐,只待有一天一举攻占大夏朝啊,殿下。”说完就低头不起,紧闭着双眼。
须臾,头顶果然传来纸张被一挥而下的声音,紧接着是茶杯被摔在地上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良久的寂静,陈铁生的心砰砰作响,心中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在不断撞击着。
片刻后,头顶传来一句:“拉下去。”吓得陈铁生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堂上的太子。
“将此人在暂且收押,听候发落。”紧接着传来这样一句话,让陈铁生陡然生出一丝喜悦来,慌忙磕头谢恩,不敢停歇,就这样被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