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是不是有病,有本事明着来啊,三番两次气死我了。”清允“呼啦”一声踹开了内殿的门,愤愤道:“那北燕世子也有病,啊!气死我了!”
然后仍觉得不解气,将在手边的靠枕也狠狠地捶了几拳,红着脸跺着脚,恨不得现在就披着战袍去讨伐那该死的北燕。
“诶呀,你也别急嘛,现在北咱不是提前知道了嘛”悦涵慢悠悠的跟着进来,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果子抛了个半圆又不急不徐的接住,这才又开口,“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遇到别的事你都能沉得住气,怎么一涉及你身边的人就这一副急躁的样子,皇伯伯这不是还好好的呆在京中呢吗?”
“哪有!”清允握紧了袖口,又缓缓松开,道:“我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怎么的,那北燕同那北燕世子在暗处,我在明处,所以就能事事都着了他的道,上次是怎么九死一生的我此生都忘不了。”
落尘在院子里正在同暗卫交代着什么,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了头,对着门内失神望着他的清允低了低,清允看着落尘继续道:“谁也休想再伤害我的人,休想。”这话就像是对一旁的悦涵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悦涵没有说话,靠过身来紧紧的将清允抱住,似乎笑了一下,又像是没有笑,良久终于深深的叹了口气,“好,都依你,你想打也好,你想退也罢,我们都依着你。”
“只是,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总让我觉得,你很快就要离开我的身边了。”悦涵紧了紧环着我的手,“你说过的,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就会与我,落尘,雀儿还有李叔都去游山玩水,保护皇伯父的江山的。”
“我,我不知道。”清允无措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悦涵,你知道的,我忘记了。”
悦涵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没关系,没关系,忘了也好,忘了你才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吗?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邱清允,还是段晚桐。
也许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让她忘记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生,让她更陶醉在这真实世界中了。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温言真的找到了,她会不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答案是否定的。甚至,她现在都很少想着要离开了,这就是她不敢接受落尘的原因吧,即便她动了心。
而且,现在蓬勃着跳动着的心,不知是邱清允的还是段晚桐的。她想,她早已分不清了。
不知是在落尘一次次的保护中,还是红色帷幔下那温热的吻与滚烫的怀抱,也许早在那句“永远,就像殿下的生命那么远。”就已经不一样了。
她为了救温言可以算计所有的人,因为这些人之前都与她无关,所以她可以没心没肺。
可是现在不同,她在这里的每一日就像象牙塔一样层层堆砌,她的心生出了新的血肉。这血肉上刻着的是一个叫邱清允的名字,她活着越来越趋近于传说中的邱清允,在每一次危难中都在无意识的逼着自己向这个名字不断靠近。
当悦涵说出“依你”的时候,她不免是动了永远留下再不离开的念头,可是,她怎么能顶着别人的身体去承受这份情呢?
落尘看着清允蹙眉看着案几上的奏折,也不禁蹙了蹙眉,忍了再忍还是不由开口提醒:“殿下,已经一个下午了。”
“嗯,那又如何?”清允不明就里的抬头问道。
“已经一个下午了,殿下你还是盯着这一本折子看。”说完抿了抿唇,踌躇了良久,这才道:“清洄已经在外头等了两个时辰了,殿下今天上午说了午膳后要检查他功课。”
清允闻言猛一怔愣,猝地站起身来,看了看外头已经西垂的太阳,忙不迭的就要往外走,拉摧间使得身后的紫檀木太师椅砰然倒地。
清允震得身子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倒地。她闭了眼,意料中的被落尘拥在了怀里,只闻那人惯性的轻声说到:“殿下当心脚下。”便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将她扶好后就立于一旁。
啊,果真是从不逾矩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