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空拳,凌烟步。aneiin
身着盔甲战衣的诸葛禄被一击致命,没了气息,足见曹佑臣的拳,有多重了。
回过神后的李旦,这才重新打量起这位曹家家主。
熊腰虎背,血气冲天,站在那牌匾之下,简直比正大光明四个金漆大字更加耀眼。
武夫聚气成煞,筋骨重生,这是换血境宗师才有的气象。也就是说,三个月后的曹佑臣,终于踏出最后一步。生骨髓,换血脉,真正成为了能够名动一国的武道宗师。
然而三个月前的某一天,这位曹家之主刚刚还被打烂胸前肋骨,五脏俱碎。若非李旦渡了一整株九转金莲的药力给他,当时就该毙命了。
但那一株九转金莲,也只能保证曹佑臣不死。李旦的确没想到,此人竟能因祸得福,不光伤势痊愈,在武道修为上还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
这份机缘,可谓造化。
“曹佑臣,你,你做了什么?禄将军可是大都督的侄儿,他若死,你全家都得偿命!”
发生在眼前的一幕,着实将徐全等人吓得面如死灰。想要上前去查看,又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曹佑臣方才所展现的实力,太过恐怖了。
可诸葛禄要是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活生生打死,那么他徐全,以及在场的所有军士衙役,同样难逃死罪。
李旦看了眼杀气腾腾的众士兵,又朝林三望去。这位断了一条手臂的汉子,正朝他微笑,似乎根本不担心眼下的局面。
“徐全,诸葛凌风举兵造反,发动战争,以至家国大乱。比起此人的一条命,洪州、昃州,乃至整个后昭国所有人的命,孰轻孰重,你这老兵难道拎不清?”曹佑臣回头喝问,义愤填膺。
徐全似有所动,可依然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任你武功盖世,今天所作所为,都足以让你曹家灰飞烟灭。曹佑臣,大都督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都督府也好,神机山庄也罢,在这洪州地界上,自古便是强者为尊。大都督此次与公孙烬老前辈联手,大军过处,所向披靡。你们曹家,自比神机山庄如何?不过是一只蝼蚁,生杀予夺。曹佑臣,徐某还是奉劝你一句,束手就擒,跟我回府城请罪,大都督或许还能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也是老江湖了,何必为了两个贱民,以卵击石,平白丢了性命?”
“贱民?”曹佑臣冷笑,随即一脚踢翻了公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徐全没见过世面,不知天高地厚我不怪你。但你今日只要记得一点,什么大都督诸葛凌风,什么神机山庄之主公孙烬,在这位仙师面前,才是真正的蝼蚁不如。我杀诸葛禄,是怕他闯下大祸,连累整个后昭国,我是在救你们所有人的命!”
“大胆!”
徐全怒极,提刀跨步,其余士兵立马做出相同动作,十多人的小队,竟在一瞬间完成了冲锋阵型。
洪州大都督帐下的兵,果然训练有素。
然而下一秒,阵列上空不到两米的虚空种,突然凝聚出一朵黑云。伴随着刺耳的风雷声,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电光骤然砸落。徐全连人带刀,于瞬间化为焦炭。三名离这位老什长较近的士兵,也随后失去知觉倒地。
雷电,自古就是生灵最惧怕的力量,不管是人,还是飞禽走兽。
徐全身死,其余士兵惊恐散开,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那个双手拢袖的年轻人身上。
曹家家主口中的仙师,难道真是个活神仙?
“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可你们这位什长大人,一心求死,谁也救他不得。至于诸位,现在放下刀,既往不咎。”
李旦咧嘴憨笑,面目和蔼,倒还真有些高人风范。不过他的确不想杀人,至少,不想杀除了徐全以外的普通士兵。甚至连徐全,他也曾给过多次暗室。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乱臣贼子,邪魔妖道,杀!”
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四名士兵长刀向前,悍不畏死,几乎同时朝李旦冲杀过去。这些士兵,武功不高,都只是会些军中的外家横练功夫。可越是这些小卒,越不怕死。
李旦站在原地没动,不远处的曹佑臣瞬身上前,内气勃发,一拳一个当场打死。剩下几人见状,纷纷丢下刀往县衙外跑。曹佑臣毫不犹豫追上去,一一全部打杀,未留活口。
等他转过身时,原本干净的华服之上,已是血迹斑斑。
事态变化之快,实在是令人应接不暇。一众衙役眼睁睁看着所有都督府的兵死光后,这才回过神,惊恐万分地扔了杀威棒,跪在公堂上求饶。
“县尉大人饶命,县尉大人饶命啊。小的们,小的们什么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曹某与诸位共事多年,彼此相知,不必如此。虽然曹某如今已非南山县尉,但与你们,依然有兄弟情分。陈二
虎,你带人处理掉所有尸体,再将县衙清洗干净。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杀完人的曹佑臣,从容自若,开始指挥众衙役善后。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命令下,衙役们还真就开始干活了,并且做的井井有条,配合默契。
很显然,曹佑臣或许在来县衙之前,就已经准备好杀人了。
曹府,正厅大堂。
李旦落座主位后,感激涕零的曹佑臣再次给他跪了下去。若非李旦执意要他起来,估计又得嗑上三五个响头。
奇怪的是,进了曹府的李旦,居然还是没看见林婉儿和三婶。
“她们今日一早便回山了,世道变得太快。留在城中,不安全。”林三摇摇头,举起酒壶望向天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此时的曹佑臣,同样脸色凝重。
“不光她们娘俩要走,我曹家,也要上山了。诸葛凌风勾结神机山庄造反,势必会将整个后昭国拉入刀山火海之中。当年我与林兄行走江湖,虽见怪了打打杀杀。可那时候的江湖,仅仅也只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