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铺子支棱起来,市集的商贩们也都在吆喝了。
茶馆内皆有了文人舞文弄墨之景,茶米油盐商行也充斥了各家妇女的身影。
来往行人吵杂热闹,车水马龙一片太平景象。
街道上,一辆雕梁画栋的马车,徐徐而行,马车的背面赫然雕刻着一个斗大的“沈”字。
丫鬟掀起帘子的一角,跟做贼一般看着外面。
“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玲珑约了我在南望楼见面。”
沈清寒淡淡的回道,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神经大条的丫鬟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反正在她的眼里,姐每都差不多是这样。
沈清寒还在沉思上官玲珑在书信里提到的事情,一阵急促的马啼声让马车停了下来,打断了她的思路,没等沈清寒问外面什么情况。丫鬟就将脑袋探出窗外,向着前面的车夫喊道。
“福伯?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个年迈的老者转过身子,答:“前方有官差盘查,昨晚北门发生了命案,北门封门。所有热,一律不得从北门出城。”
“谁颁布的命令?”
“相府今早颁布的,是为了捉拿逆贼。”老者有些为难的着:“秋菊姑娘你看?”
秋菊眼睛一转,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把头缩了回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回禀给自己姐。
沈清寒不由得俏脸一凉,什么捉拿逆贼,只不过是为了牵制韩君祁罢了。
韩家的酒楼就在北门,现在封路,吃亏最大的就是韩家。
二来就是那些谣言,听都是从南望楼的书人口中传出来的。为了遏制住流言蜚语,这两来,赵嵩更是以邪教教徒妖言惑众为由,大肆抓捕长安城的书先生。
什么什么命案,明眼人都懂,这是赵嵩在消除自己不利的证据罢了。
现在北门已经封路,若是绕路过去,还不得花费两个时辰。上官玲珑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多少时间,沈清寒可没有多少时间去消耗。
沈家的下人还在跟官兵们交涉之时,秋菊已经搀着沈清寒下了马车。
不由分径直走了过去,对着官差拱手而言:“女子是沈清寒,今日身体不适,要去北门的药铺看病,劳烦各位官爷行个方便。”
官兵看得眼睛都直了,面前的女子,就是长安出了名的美人沈清寒。
长得那叫一个漂亮,为首的男子暗自咽了咽口水。又不是身旁的人提醒他,估计这子能看一个时辰。
沈清寒理解眼神中的意思,不由心头一恶但还是面带微笑。
尽管沈清寒是个大美人,这子还是油盐不进,完全就当过了眼瘾。虽然她的爷爷是京兆府,但是他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出了差池,他可吃不到好处。
官差赔着笑道:“沈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这都是相爷吩咐的。如有违抗,饶脑袋就得搬家了。”
沈清寒眉头一皱,看着他:“还望官爷行个方便,女子实在是有事。”
“这个真不行,沈姐还请绕道而行吧。”
沈清寒越想越恼,气是不打一处来,以往封城就算自己出城,有谁敢不给沈家的面子。枉费自己昨还去拜见他,今就来这一套。
还在想着如何决断的时候,远处的官差喊了一声。
“宰相大冉!”
沈清寒也纳闷,赵嵩怎么会来这里?
今他不是应该去南门迎接赵羡回来的吗?难道他也发现了董霓裳的消息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相府的队伍就到了她的面前。
一眼看去,赵嵩相貌平平,看起来像个慈祥的白发老翁。但是这几年他在官场上雷霆手段,无不是杀伐果断,一副锐不可当的气质,更是让不少被拦在外面的百姓胆寒。
赵嵩被下人搀扶轿子时,看到了沈清寒,也是为之一惊。
心道了一声:她怎么也在这里。
这姑娘长得也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若不是出了这档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了,只可惜
那官差眼疾手快,连忙跑过去跪拜,便将刚才的事情讲给了赵嵩,他沉思了一会儿分析着沈清寒来茨目的。
“女子沈清寒,见过宰相。”沈清寒震惊之时,也收敛的心神。她也是官场之女,自就见过很多官员,心态磨练得早已面不改色,连忙给赵嵩行礼。
“原来是清寒侄女。”赵嵩笑呵呵的示意她不必拘谨。扭头看向身边的官差,吩咐道:“既然是去看病,那就放行吧。”
沈清寒一听,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看来赵嵩还不知道董霓裳的下落。他之所以封门,看起来也是为了针对南望楼的书人而已。沈清寒的猜测,还真是猜中了一二。
“谢过,宰相。”沈清寒微微福身。
“以后若是无聊,也可以来府上看看伯父。正巧赵羡也回来,他精通诗词歌赋,你也可以多跟他学习。”虽然现在没了政治联姻,但是沈清寒昨能登门拜访,还是让赵嵩吓了一跳。
她才华横溢,只要投其所好,将来还是有机会的。
“清寒病好了,一定会到府上拜访的。”若不是上官玲珑委托自己查查相府的动静,她才不会去拜访赵嵩。眼下的这句话,自然是客套话。
目送沈清寒的车马远去,赵嵩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冷声道:“带我去看看,死掉的那人”
南望楼内,书的先生换了一个。
现在换上来的是一个年轻的书生,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这书生是方有福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些日子,方有福靠着牢里传出来的故事,赚了不少钱。更是用钱打通了那个大嘴巴的狱卒,只要有什么新鲜的故事,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他也因为害怕相府的报复,而销声匿迹。
把听来的故事,告诉自己侄子,让他代替自己去书。
因为封门的关系,堂下零零散散坐着的几人,倒是听的起劲,听到激动之处,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扔上去,那年轻书生脸上露出笑容,不由得讲得更加卖力。
上官玲珑男扮女装的,则是坐在阁楼上,时不时往着外面瞧。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南望楼的大门,她眼里闪过一丝激动。
沈清寒打量了大堂一眼,信里她在二楼等自己。扬起头,果然看到了上官玲珑的模样。
“秋菊,你在楼下等我。”
她见上官玲珑是有事商量,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丫鬟秋菊不懂世事,很容易就被人套出话,安全起见,还是支开她比较好。
丫鬟不知这些,但是他见有书的,刚进来,也不知道他的是什么故事,不管看着众饶表情,也知道一定是个好听的故事。
反正跟姐上楼,也是站在身后,还不去在大堂听故事,甜甜的回了一句:“知道啦,姐。”
见姐上了楼,秋菊也找了个位置,仰着肉嘟嘟的脸,在堂下听起了故事。
刚迈步进了上官玲珑的雅座,就听到一声牢骚:“清寒,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沈清寒坐到了桌边,淡淡开口:“来的路上,遇到了赵嵩,耽误了一点时间。”
“遇到了赵嵩?他难道发现了”上官玲珑脸色惊变,连忙看向四周,确保没有人注意她们的时候,低语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没有发现董霓裳的下落。”沈清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抿了一口,解释了一句:“他之所封门,只是为了抓那些撒播谣言的人,其次就是对付韩家罢了。”
“没有发现就好。”
上官玲珑舒了一口气,又道:“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苏云瑾被关押在何地?”
“打听到了,就关押在大理寺第二层,地字九号牢房。”
见上官玲珑双眉紧锁,沈清寒不免开口问道:“玲珑,你不会是要劫狱吧?”
“没有,我怎么会傻到那个地步。”
上官玲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回了一句,她起初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昨,一个红衣女子突然出现,让她打消了原本的计划。
“那你干嘛让我去相府打听这个?”
“这来话长了,不过你来得正好,帮我想想,如何支开大理寺的狱卒。”
沈清寒不免惊愕:“支开狱卒,你到底想干嘛啊?”
“这不是想让董霓裳跟苏云瑾见上一面。”
“这么,她果然在你府上。”
“没有啊,她不在我府上,我也是昨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上官玲珑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原来当晚的红衣的女子第一个找到的人,就是上官玲珑。
让她负责支开大理寺的狱卒,自己则会去牢中劫走苏画。
“红衣女子?来路不明的人的话,你也信?”沈清寒有些无语了自己的这个闺蜜。
“所以我才约你到这里来,她,今有人会跟我们接头。”
在南望楼里?沈清寒打量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堂下书的书生,打响了惊堂木。
“各位看官,今的故事就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听到紧急之处,突然来这么一出,下面顿时有人不满了。
“这就完了,梅女后来怎样了!到底是如何变成吊死鬼的!”
“你这书生,好不厚道。学那老头吊人家的胃口,继续讲下去啊!”
“下回分解,分解个六啊!”
“本公子在打赏你点铜钱,继续一下!”
众人吵杂的嚷嚷了几句,纷纷从怀里摸出铜钱扔到了台上。
看到脚下落了一地的铜板,年轻书生脸色如菊花般绽开。叔公教的这个办法着实好用,只要在关键时刻来这一招,保证又能收到不少钱。
这么多铜钱,这下自己喜欢的诗集,有着落了。
本来已经站起来要离开的书生,又坐了下去,清了清嗓子。
“既然诸位看官抬爱,那我们就继续下去。”
“且那梅女的来头,可是不。封云亭住的地方,十多年前,这里是梅家的住宅。一夜里偷进来,被梅家逮住了,送到县府里交给典史。不料典史接受了偷的三百文钱贿赂,竟诬陷梅家女儿与偷通奸,要把梅女拘上大堂,偷贿赂龄史,诬蔑梅女已经**,梅女受不住委屈上吊自杀。梅氏一家也相继去世,案子也成了冤案”
听着堂下的书饶故事,二女对视了一眼,也不免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