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密林道,月上枝头。
一只不知名的鸟,站在枯枝上。扭着脖子,扑棱了一会儿翅膀,漆黑的眼珠,转得飞快,时不时打量着停在远处的一辆马车。
鹰眼男子躺在一旁的石头上,杵着长剑,目光抛向了上皎洁的月光。
其余的两人依旧是带着草笠,让人看不清模样。怀抱长剑依靠在马车的旁边,三人没有交谈,貌似他们也不需要交谈。
“驾”
“驾”
远处传来马蹄声,鹰眼男人知道,他们等的人来了。起身看着两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纵身翻下石头,对着前来的二人拱手道:“有劳二位了,事情办理的如何?”
何三娘摘下面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刀上涂了剧毒。那么大的一道伤口,他必死无疑。”
“何家三煞,威名远扬,我就知道托你们办事一定靠谱。”鹰眼男人笑得很开心。
何三娘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想跟他多什么废话,冷声的追问了一句:“我们要的东西呢?”
鹰眼男人拍了拍手,那待草笠的二人从马车上抬出一个木箱。重重的砸在霖上,掀起一阵尘土,可见里面的东西沉甸无比。
何三娘对着何彪使了个眼色,魁梧大汉走了过去。
“这些银两,足够你们兄妹三人衣食无忧了。”
“放心,我们今后一定不会踏足长安一步。”何三娘望着检查的何彪,收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看来他们答应自己的事情也做到了。
他们三兄妹当杀手,无非就是为了赚钱。如今这有了这么多银两,他们还需要做什么杀手。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涯她也腻了,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安稳的过一辈,就是她最大的盼望。
何三娘挑了挑眉,问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鹰眼男人伸出手,颇有风度的让了一条道:“随时都可以。”
不过三息时间,马车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郑目送着他们运气的背影,一个斗笠男人忍不住的开口问一句:“大哥,就这样放他们走?”
“多事之秋,除掉他们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了,索人屠尚未露面,他的功夫不在我们之下。除掉他们两个,只会暴露义父的行踪。”鹰眼男人完翻身上马,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对着另一人道。
“老二,你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开了长安。”
“老三,你跟我回去复命。”
夜鹰的眼珠里盯着那两道身影,只到瞳孔了完全没有了他们的踪影。才煽动着翅膀,滑过无边的夜色之郑
当玄公和黄邪赶到的时候,火光亮起,牢里一片狼藉,牢门也被硬生生的利器所削断。贼人早已不知所踪,只听得一道微弱的抽泣声。
黄邪面色铁青,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当差不利。号称最安全的地牢,就跟他饶后花园一般来去自如。玄公更是临界在爆发的边缘,身影也显得有些踉跄。
他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循着声音走去,一处满是血迹的牢门。两旁的木桩也被削断,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玄公的心里猛地漏了一拍,就连自己怎么走到牢门口的都不记得了。
耳边吵杂不绝于耳,黄邪大喊着快传御医。
叮呤当啷的盔甲撞击,回荡在走廊里。一群狱卒步伐匆忙,手忙脚乱的往牢外奔走,嘴里喊着着“刺客”、“戒备”
昏暗的火把,印着霓裳苍白的脸色。像极了一个丢了魂的躯壳,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还沾着一丝血迹。
“相公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霓裳呢喃自语,完全是失去了心神。怀中抱着满身鲜血的苏画,他的呼吸也是越来越弱。
看着来者是玄公,微微的动了动神。
“相公他流了好多血”
接着悲伤涌上心头眼前一黑,顺势往身后倒去。
李氏医馆内,韩君祁正和李命对坐相谈。
墨雨璇在为韩纸鸢一边把脉,一边询问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墨雨璇拿着韩纸鸢书写过的纸张看了一眼,又翻了翻师傅之前记录的病情,若有若思的咬着指甲。
“韩大人,此事麻烦你了,老夫先行谢过。”李命拱手言到,脸色跟以往相差无异,看来在牢里过得还不错。
李命的口碑在长安极高,每逢节假,李氏医馆免费出诊,一有严重的疾病,都是这个老头不顾安危冲在最前面,也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很尊重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所以在大理市地牢的生活,并没有其他犯人那般恶劣。
“李御医客气了,这也不是我的功劳。”韩君祁摇摇头,又将给李命斟了一杯酒。
李命接过酒樽,犹豫了一会儿,看向了韩君祁:“不知,我师叔一案”
“苏云瑾的案件很是刺手,陛下的压力很大。相府那边,也在源源不断的向大理寺投递新的消息。”
二饶谈话也引起了一旁韩纸鸢的注意,离得不远就隔着一堵屏风罢了。
“如今陛下已从董霓裳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但是缺乏强有力的证据。再死无对证,以赵羡的才智,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认同赵文宾所犯下的罪行,一定会认为这只是苏云瑾的片面之词。”
李命点点头,都是长安的老居民了,自然知晓赵羡的事迹。
“看来想要打赢这场官司,还得需要秦王出面。”韩君祁看向了李命缓缓道。
秦王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如果是唐祈武出面保下苏画,陛下绝对会同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件,而是一方势力的争斗。而且他觉得陛下故意拖延开堂的时间,估计就是为寥待秦王回朝。
赵嵩党羽众多,陛下有心借秦王之力与之抗衡。
先前过洛阳范家,陇西李家,还有一个便是江南赵家。这也是文宗忌惮的方面之一,赵氏兄弟正是赵家的庶出,他们是真正的寒门子弟吗?
并非如此,赵嵩是靠着江南赵家的权力、人力才能进的了大唐的朝堂之郑如此一步步的苦熬,才爬上了宰相的位置。就连如此,他也没有本事跟赵家抗衡。他含冤而死的母亲,也始终没有葬入赵家祖坟的资格。
范家以财力雄踞洛阳,占据时。李家以兵力遍布陇西,占据地利。而赵家则是集两家大成,占据时地利人和。
淮南王赵衡,是大唐唯一的异姓王。
大女儿赵苾嫁给了益州牧刘焉,儿女与范家公子范困指腹为婚。其财力兵力皆有,若非如此,秦王也不会让大儿子唐承轻,赶赴江南参军,其目的就是监督淮南王的一举一动。
两人正在愁眉不展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铁骑。
随即穿着铠甲银装的禁军快步走进了院子,来势汹汹,韩君祁也是一时愣住了。这不是陛下答应要放了李命,如此大动干戈又是何为。
“末将携皇命前来,宣李御医进宫。”
李命看了一眼韩君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何事,老夫好携带所用的医具。”李命被墨雨璇扶了起来,问着面前的将。
“登仕郎苏云瑾在地牢被人暗杀,如今性命,命悬一线。”
听闻此言,震惊在李命的脸上一扫而过。见过了大风大滥老医师,马上回过神来,此事耽误不得,连忙吩咐:“雨璇,快去准备,马上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