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嗷嗷疼死了疼死了!”
“嘿嘿。”囝囝看着上炎翼疼得在床上斯斯哈哈,端着伤药忍不住乐。
“不准笑,你敢笑龙皇。”上炎翼假装生气。
囝囝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哈,陛下,您明明知道降龙塔的门跟您有仇似的,您为什么还要往上凑啊哈哈哈。”
“孤王哪知道那门这么邪啊。”上炎翼隐瞒了她本来是想放火烧门,调虎离山引起慌乱,等言喻去坐镇前方她好把那个人偷走,趁夜离开,结果遇上那么一个玩意儿,一回头又被门砸了。
她只好辩解自己就是想看看那门咋回事。
已经一天一夜了,楚楹新那家伙吃了无知果也不知有什么事,当时她看楚楹新好似初来乍到,一定不知道什么是无知果,所以骗他有剧毒,其实毒性是有,但没那么大,只是也有副作用,比如吃下无知果的人会失去一部分东西,有可能是失去他的财产,或是他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亲友,失去什么看这个人的运气。这么诡异的东西不可能太多,天下万物阴阳相生,成双成对,无知果有两颗,其中一颗为了证实它的作用被先人吃掉了,后来那个人谋反被杀,无知果成了更加诡秘的存在。
你看,就是有这么玄乎的东西,它明明就在众人眼前,知道它长什么样来自哪,关于它的说法却迷迷糊糊,有明白人,但明白人不怎么明白。
那个楚楹新可别是个玻璃心,以为自己快死了就先自杀了什么的。那可太罪过了。
“千识准备好了没。”上炎翼催囝囝。
囝囝正在扫尘,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说着:“陛下先不要着急,阿真说一会来问问您无知果吃了有什么效用。”
正说着,言喻进了屋,他今天穿着雪白袍子,紫色暗纹绣着各式药材,腰配翠玉,外裳环珠锦绸,绕为正式。
上炎翼看着走到她床前来的言喻,干笑一声,前几次言喻眼看着她被门砸,还对她反复提醒,这次又伤着了,言喻肯定不会再好脾气了。
你说她这个龙皇怎么做的这么窝囊呢,到哪都不能逞逞威风。
果不其然,言喻先是用无奈的目光看了她一会,然后伸手摸一下上炎翼被砸断的胳膊,说道:“上次我便提醒过你,降龙塔的大门倾倒,必是有其寓意,降龙塔为镇邪所生,其门又是攘除奸邪之物,你反复几次都被大门压伤,就不怕朝堂别有用心之辈以此作文章?”
言喻此话说的实在,上炎翼点头道:“确实,是孤王不仔细了。”
“我上次还说,你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再被降龙塔伤到,在药王谷的医药费你要全款支付。”
上炎翼听后咂咂嘴,上次言喻是这样说过不假,但是她也这次来也没带银两,撅噘嘴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归真哥哥,你先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坚决不往降龙塔走了。”
言喻无情起身要离开,袖子却被上炎翼使劲拽住,上炎翼用上内力拽他,实在是不想付一分钱,言喻走不动,就一巴掌呼上上炎翼的脑袋瓜,呼的上炎翼嗷嗷叫唤。
“不可能,药王谷内概不赊账。”言喻说道。
“归真哥哥……”上炎翼开启无赖模式,小时候跟言喻厮混在一起满大炎乱逛,遇到新奇玩意儿身上没钱,就撒娇让言喻买单,当年言喻还“凌霄,小凌霄”的叫她,后来就是“小赖皮小赖皮”的叫了。
看着言喻皱眉斜眼瞪她,上炎翼厚着脸皮撒娇,言喻沉默片刻,一把拽过袖子:“你在药王谷做工抵债吧,别想欠钱逃跑。我会让囝囝盯着你的。”
“哎哎哎,别啊言喻!”上炎翼小跑出去,看着言喻迅速离开的背影,伸手喊到:“孤王可以抵押!孤王把龙腾山西南角压给你,再不济东北角那块儿也行!”
最后商谈无望,上炎翼坐在院里跟囝囝一块无奈地捣药,连着三天,倒是跟囝囝混熟了。
上炎翼急着回花藤凰找楚楹新,但言喻可不给她逃单的机会,就连千识也要临走时给她。
“大哥,言大哥,归真大哥!”上炎翼撸着袖子,晃得屁股底下板凳咯吱响。
“没用。”言喻油盐不进,一张冷脸上却露出了舒畅,在他心里,上炎翼是龙皇也好公主也罢,不管怎样都是他认识的小凌霄,只是上炎翼不知何时同他疏远了起来,他也不觉对她多了一份别样的感情。
那种感情并非喜爱,言喻笃定,他打眼看了看正在捣药的上炎翼,看着她傻乎乎弄得满脸都是墨绿色的药膏,憨态外露。
她的身板也是小小的,站起来也不过他的肩膀,皇宫的伙食并没有把她养胖,倒是喂得眉眼风采像极了她父皇。
言喻想到先皇,转而说道:“我留你在此,并不是非要你还什么药钱。”
“嗯,”上炎翼抬头看向他:“孤王晓得,你定是觉得孤王现在回朝,律大夫定不会轻饶孤王,把火神祭祀在药王谷中磨过去,回去了还好说些。”
“……”言喻点点头,他确有此意,他虽然同律家人交往甚少,但从旁人的话中,便断定律家人都极为严苛,如果上炎翼现在回去,一定会被狠狠弹劾一番。
弹劾,先皇的时候还是件提醒龙皇纠正自身错误的事,到了上炎翼这儿,就一直是她在挨骂。
“孤王当真有些要紧的事,”上炎翼停下手中的活:“孤王新认识了一位很有趣的人,他误食无知果,也许需要千识来解毒。”
言喻听后眉头紧皱:“千识之用,只是让人想起自己失去的记忆。千识能解无知果之毒,不过是前人今人的猜测。”
上炎翼点点头:“孤王晓得,不但千识解毒不可信,连无知果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失去什么,也不可信。”
上炎翼垂眼,撸了下粗布衫袖,不再说话,气氛渐渐凝固,坐在一旁的囝囝,听不懂两人谈了什么,左看右看,言喻依旧冷着一张脸,上炎翼的情绪明明灭灭,一如既往地让人难以捉摸。
“不如这样,”上炎翼突然抬头:“孤王请他来到药王谷,看看吃下无知果到底会怎样。”
“也好。”言喻应声:“你那位朋友现在在何处?我立马派人去找他。”
上炎翼挠挠头,装作回想的样子,心中一声轻笑,君王眼中容纳天下,臣子之事怎能不知?
言谷主,中计了。
“我那位朋友……武功不怎么好,来的时候掉进花藤凰里去了。”上炎翼一脸悲痛地说。
这样说,不过是试探言喻同那花藤凰中魔物是否勾结,以退为进,转守为攻,再试探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是谁。
言喻脸色微微一变,稍皱眉头,他不曾防备上炎翼,但他确实想起血染花藤凰的魔物,掩饰住眼底的情绪,问道:“以你的功力,从水中救起一个人并不难,为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下去?”
言喻更在意上炎翼是不是盯上了那个魔物,他的心思突然乱了。
对手心绪不稳,必要乘胜追击,上炎翼心下了然,言喻一定是和那位血骨夫人有联系,他们什么关系,现在不着急找出答案,她只想借力,让言喻把楚楹新带到她面前。
上炎翼说道:“孤王同你讲过,花藤凰中生出只厉害魔物。它生于河水,养于河水,那花藤凰乃是它的地盘,孤王本事通天也制不服。”
话已至此,言喻说:“我派人去那儿瞧瞧,你在这里养伤,等到你那位朋友到了,一同离开便是。”
上炎翼摇摇头:“那只魔物厉害的很,单单几个弟子可应付不住。”
“我自会掂量。”言喻道。
第二日,言喻便找个几十个弟子,赶去花藤凰河,十几个弟子的表情都有些发愁,上炎翼躲在树丛后面,听着他们的闲谈。
“我说,谷主又不是不知道那河里有魔物,还叫咱们去送死?”
“哎哎,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
“这不是谷主的意思,是龙皇陛下的命令,听着就行。”
“咱们龙皇不是号称武功盖世么,她怎么不自己去?”
“那天陛下不是被门砸了么,不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还让陛下亲自找人。”
“要我说,那门怎么专砸陛下呢。邪门。”
……
看来药王谷和言喻都知道那个魔物,上炎翼目光一凛,现去那晚去过的屋子看看,言喻到底在拷问什么人,他又想知道些什么。
屏住神息,几个跃步,上炎翼跳上了那间屋顶。她纵身一个利落的翻身,脚尖刚落到地面。
“啊——”一个熟悉的女声尖叫起来。
上炎翼回头一看,囝囝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陛下怎么在这里?”
“囝囝为何在此?”
“哦,”两个人同时发问,囝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阿真说让我来四处转转。”
然后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上炎翼,又问道:“陛下在这里做什么呢?”
“孤王随意走走,这几天憋坏了。”上炎翼讪讪。
囝囝眉眼一弯,揽过上炎翼的肩膀,讨巧地笑,上炎翼于是也笑眯眯,心里盘算怎么支开囝囝。
“唔!”
冷不丁的,囝囝一声闷哼,一下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上炎翼赶紧蹲下查看情况,肩膀上蓦然多出一只手。
“什么人?”上炎翼瞬间警惕。
除了那天晚上貌似跟她有仇的神秘人,药王谷里暂时还没发现能在她不注意的情况接近她的人。
“我!”那人小声说。
上炎翼转头余光一瞥,是他?他怎么能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