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山顶已是午时,正遇上吃饭的时辰,董本顺大快朵颐后擦干净嘴,总感觉没吃饱,可又不好意思吃太多。
默默起身离开,不然口水能流出来,唯一没想到的是经山的饭菜比皇家的还好吃,可是亲眼看见白樱吃了两碗饭。
留在经山做徒弟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一,董本顺必须抓住一切机会留下来,不然也只能撒泼打滚留在此处做个烧饭娘。
当然这是董本顺幻想的,此处饭菜甚好,她的手艺还没到让人垂涎三尺的地步。
莫名羡慕白樱,从小资质就好,到经山做徒弟就跟闹着玩似的,而她还得找机遇,若找不到只有被赶下山嫁人的份儿了。
一声狼叫让独自走在后院的董本顺软了腿,但想想经山大院怎会有狼妖出现,除非不要命了。
好奇心驱使下,董本顺看到一抹靠在树上哭泣的身影,还有烧纸的味道。
“这位兄台,不知何事再次哭泣?”董本顺偷乐,或许这便是机遇。
“父亲早亡,我由母亲一手带大,奈何母亲前些日子上山被挖去了心脏。我在此就是想祭奠他们。”一身白衣的男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大声哭诉着不公平,“这世道总是不公平,对于弱者从来都只是变本加厉的欺负,对于强者都是一副讨好的嘴脸。
我一人孤苦无依,想着在经山的大门内为他们祭奠,他们也是开心的。”
经山的弟子都是白色的长衫,董本顺想着此人的母亲应是被妖所伤,故而留在经山修炼。
“经山的长老都是法力深厚之人,只要你勤加修炼,定然能早日报仇。”董本顺安慰着,步伐还往前凑了凑,“如今妖孽横行,不少百姓都受过妖的伤害,你的母亲定是伟大的。”
遇上妖的都是为了捡便宜,猜测此人的母亲或许是想做什么事,才遭到了妖的毒手。
“妖?”男子苦笑一声,缓缓起身,回眸时眼底满是愤懑,“难不成每个人受伤,都是妖所为?”
仇恨的眼神让董本顺怯步,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妖也分好坏,心存善念的妖自然的好妖,心存恶念的妖自然会被凡人惧怕,被修仙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成为修仙者已是不易,要保护普通人更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职责。像你这般仇视,应不是修仙之道吧。”董本顺打量着周围的风景,想要逃跑,“你既已为修仙人,在师门烧纸祭奠亲人已是大忌。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会告诉任何人,就此别过。”
话音落,撒腿就跑。
“瞧瞧你,吓到她了!”摇晃着折扇的男子走来,眼底带笑,“她还是个孩子。”
“阁主怎么有空来此?”刚刚还一脸仇恨的人如今一脸平静,“答应你的事我会做饭,但也请阁主不要忘了,我的所需。”
“小狼啊,你还是太年轻,没有你爹当年的风范。”弼塬扶额,“所有的利益都是双方的,所有的协议也都签过,上面有你的名字也有我的名字。只要你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那你想要的,还不就是信手捏来。
董本顺必须留在山上,对计划才更有帮助。相信你会有办法!”
“我会帮她。”小郎点头,眼底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的愤怒,“记住你说的话。”甩袖离开。
小狼在母亲去世次日便见到了弼塬送来的协议,故而吃下收敛妖气的丹药,封印妖印,冒充经山的弟子在此修行,为的就是等待董本顺的到来。待他日事成之后,他定会手刃董本顺,为母亲报仇。
一路奔跑的董本顺只想着逃命,没看清脚下的路,直直摔进了泥潭里。
“什么鬼,这是什么日子,都怪我出门没看黄历。”董本顺一脸懵,无语的打量着身上的泥水,“早知道就该嫁人才是。”
“经山是冷了些,你也不用在泥潭里打滚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董本顺惊喜的望着头上方的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董本顺有些哽咽,看到范松的脸内心突然好幸福,“你知道吗,我刚才看见你一个同门,眼神很吓人,我就跑啊跑,摔泥潭里了。”
“好了,先出来,带你去梳洗。”范松扬起嘴角,背着浑身泥水的董本顺,往屋子里走。
梳洗过后,董本顺穿着经山女弟子的衣裳,头上的钗环也被范松拿去洗了,只好用范松的簪固定了发髻。
望着铜镜中没有一丝胭脂水粉的脸,突然发现还挺好看的。
“若不是怕被选中进宫做秀女,我也不用每日在脸上涂抹黑色的水粉了。”董本顺苦笑,当年太子说完娶她,吓得她让牛伯做了黑色的水粉,“如今他也娶妻了,到是我用惯了那黑水粉,不舍得丢。”
怕被太子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黑水粉可以让董本顺不招妖精喜欢,掩盖身上的气味。
如今洗干净了黑水粉,脸上的奶香味儿飘出。
“不会招来眼睛吧。”董本顺有些害怕,一股风吹进来,董本顺大叫一声。
只见范松手里拿着点心进来,并关上了门。
“不要大喊大叫,这里喜静。”范松眼底闪过惊讶之色,随即放下点心先来一口,“吃块点心,很甜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回经山,你不是说要找亲人吗?”董本顺吃着点心,奶香味儿扑鼻。
“想来想去,他们当年抛弃了我,那就是不要了呗,我巴巴凑上去打扰人家多不好。”范松说得悠然自得,“我也是刚回来,还得同师傅他老人家打招呼,你就先在屋子里待着。”起身走了。
望着点心董本顺勉强答应了。
经山大殿,范松御剑而行,看到师傅站在殿外摸着胡子,便知师傅早已算出来了。
“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也。”白胡子老头儿身为掌门看不破徒儿的命数,着实无奈,“既回来了,便好好修行才是。”
该提点的还要提点,不然这声师傅岂非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