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怀抱让董本顺一脸蒙圈,但看到范松脸上的得意之色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虽然在许嵘面前多少有些难为情,可老话也说了只要觉的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故而在刹那间二人对视,眼中只有彼此,和淡淡的幸福感。
被尴尬到的许嵘下意识收回手,眼神不敢停留转而看向远方,长长的衣袖挡住了握紧的拳头,鼻息急促带着几分生气。
最后化解尴尬的是子晓,和一同捡干柴的赵筹。
二人目不转睛盯着眼前撒狗粮的人,很是同情的瞧了眼双手背后的紫衣男子,忍不住偷笑。
“你们在作甚?”瑶长老插着腰,手里的半根玉米结了冰,怒视着下面心怀叵测的年轻人。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董本顺的脸顿时像树上的柿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决定溜走。
悄悄往后退了退,当事人想走。
子晓仿佛看出了董本顺那点小心思,立马挡住了去路,“要长老误会了,雪天路滑,董师妹是个急躁的性子,险些摔倒。”
若想要得到想要的,就必须先得人心。
果然看到董本顺竖起的大拇指,子晓淡淡转头。
“年轻人的想法我不懂,但谁还没年轻过?”瑶长老丢了玉米棒,以过来人的神色打量着范松,内心感慨着:“这厮开窍了,知道如何讨喜欢姑娘开心了。可惜了我那樱丫头,是个死心眼儿的。”
“你们的事我懒得参与,只想告诉你们一声,缘分这东西难遇,得握紧了才是。”说完瑶长老转身离开,从衣袖中取出鸡腿吃,不忘道:“还好我机灵,将鸡腿收在衣袖中。”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许嵘低下头,可能他的缘分已经走远了。不敢回眸看,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赵筹眨着眼睛,闪过一抹偷笑。这出热闹很好看,比家人将你赶出门外还刺激。内心不由得崇拜起子晓,眼前这个人他还未探清其身份,但一瞧便不是寻常人。
对于来自同伴的好奇,子晓见怪不怪,他是要做大事之人,不免让人仰望。
回到经山,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董本顺恍惚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揉眼睛时却已不见。
捂着心口处传来的痛,董本顺下意识想要逃离。
“你是谁?你是谁?”大声的嘶吼让董本顺有些吃力,“都是正派之人,何故会藏在暗处。”
这一路上都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让董本顺喘不过气。原以为在山下被那些想要提亲的人盯着,殊不知是山上的人。
一片落叶下,划伤了脸颊。
枯黄饿树叶会划伤一张稚嫩的脸,于理说不过去。除非是有人在暗处,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紧张感来袭,董本顺深知对方内力不可测,握紧佩剑,只为防御。毕竟在一个强大对手面前,保命要紧,出气放在其次。
握紧手里的刀,拧紧眉头眼神也变的凌厉,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一阵轻风吹过,枯叶再次滑落,深邃的眸子里泛出阵阵寒气。
“能不能不来阴的,有意思吗,啊?”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人此时捂着头,委屈的打量着周围,董本顺嘟囔着嘴,缓缓道:“不知哪位大哥大姐,是我冲撞了,告辞。”
连被打都不知道哪个方向射来的,还是乖乖逃离的好,避免太难看。
灰溜溜的走了,董本顺脚下生风,不带走一片云彩。
黑色的靴子踩在白雪上发出“吱吱”声响,黑发在风中凌乱。
阳光照在树下,黑色的影子已成了透明,留下的只是虚拟的脚印。
“你知不知道经山有什么厉害的人啊,就是那种神出鬼没的?”心有余悸的董本顺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恳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突然一问范松一时还真响不起来,剥开栗子送进董本顺张成圆形的嘴里。
“经山上法力深的人多了去了,有的在闭关有的在云游,你这问题太抽象了。”范松迷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了?”
“打我的人。”董本顺指着额头上的包,带着愤懑和无语,“难不成是我天生丽质,故而被哪位高人一时兴起打了?”
这个理由如此的荒唐,却又不失逻辑。
都说神仙真人性情变,或许还真是如此。
为了安慰董本顺,范松提议去打猎,在山上过年总该有些肉添味儿。
董本顺立马同意,顿时都认识出门的路了。虽然是跟着其他师兄弟们的脚印走,但贵在努力。
上了山,范松的眸子便盯上了一只羊,那羊身材健硕,一看便是行走在悬崖峭壁间的。脑子里满是黑团说的话,若想知道身世的秘密,必须在悬崖中找到契机,和秘密。
如此,范松便朝着山羊走,身世这东西一旦勾起来了希望,便想一探究竟。
麻雀在头上盘旋,范松明白这怕又是那位白卿公主自以为是的想法,又或是皇后她人家的阴谋。
他这么个普通人被皇后时常关注,心中竟有股欲望,在冉冉升起。
不禁望向了董本顺那抹消瘦的身影,每每有些欲望升起的时候,心中便会想起董本顺。
范松把这感觉当做是喜欢,解下披风穿在了董本顺的身上。
“每到过年的时候风雪大些,多穿点不会错的。”范松很细心的为其穿好,顺便整理了发髻中的白雪,“看到那只羊了没,看着骨骼健硕,肉质绝对鲜美。”
话风转变的太快,董本顺有些凌乱。
跟随着山羊的脚步往前走,丝毫没有发现已经进入了禁地,就连周边的风景都变了。
此时的风雪中开满了莲花,根茎扎在雪水里却没有一丝被冻伤的痕迹,反而越显茂盛。
注意到周遭变化的范松,提高警惕。毕竟雀儿已被挡在了结界外,能去此地的除了掌门和长老,还没有其他人进入。
注意力在山羊身上的董本顺压根儿没发现风景的变化,就是身边人的气息变重了,也没察觉。
寒风呼啸中,范松的双手已被冻的通红,反观董本面不改色,反而略显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