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1 / 1)一杯成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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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煊的病也好了,二人跟着时夜生一起去了张世府上。想必这些日子府中的谣言万煊也听到不少,今日里他看江舟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寻。

两人骑着马跟在时夜生马车后,江舟遥被他盯的发毛,侧脸问道:“看我干什么?”

“你要当时夫人了?”万煊语气中有些打趣。

“府中下人乱传的谈资连你也信?”江舟遥反问道。

万煊耸耸肩,“大人待你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只是奉命办事,哪有一丝一毫的越矩。时夜生也从未与她说过任何多余的话。

“时夫人就算了。”江舟遥叹了口气,看着前方的马车,“我有更需要为大人做的事。”

一路到了张府,府中气派辉煌,圆廊交错,一点不比时府逊色半分。

下人迎了时夜生进了殿中席位坐下,张世早已坐在主座等候。

张世年过三十,身材修长,但从小腿脚便有些问题,一直拄着拐杖,如此也依然挡不了他身上那股傲然的气势。

酒过三巡后,天色也暗了,二人欣赏着殿上的舞曲。

“时大人,我府中新来了几名舞伎,若是时大人喜欢,今日便领两位回去。”张世品着酒,轻笑几声。

殿中的舞伎婀娜多姿,尽显娇媚,他摸准了时夜生就是喜欢这样的类型。

时夜生摸着酒盏,勾了勾嘴角,“如此…那便多谢张大人了。”

张世话锋一转:“不过,总得有些交换吧。”他吃着婢女递到嘴边的葡萄,又道,“我看你身后的美人便不错。”

江舟遥心下一顿,抬眼望去,张世果然眼间藏笑的盯着她。

“上回我便注意到了,一直念到今日啊。”他手肘撑着桌案,又看向时夜生,“不然就把她送给我吧?”

时夜生笑了笑,“若是能伺候张大人,自然是她的福气。”

江舟遥有些愣神,看了一眼时夜生。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她只会舞刀弄枪,怕是不会伺候人。”

“这有什么?”张世品着酒,还是看着江舟遥,“我就喜欢烈一些的女子。”

时夜生面上没什么变化,又笑道:“我府中还有许多会武功的婢女…”

“奴婢当然愿意侍奉张大人了。”江舟遥开了口。

时夜生的话被打断了,他举着酒盏的手忽然一顿。

“能被张大人喜爱是奴婢的福分,但奴婢早已成婚,只怕夫君是不肯应允了。”江舟遥说的诚恳。

“噢?”张世有些讶异,直起了身子,“你夫君是谁?”

江舟遥笑了笑,拉过同样站在时夜生身后的万煊,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是他。”

万煊站的定,没料到江舟遥来这么一出,脚步有些踉跄,挨在了江舟遥身侧。

他不好反驳,只好有些僵硬的低着头朝主座的张世行了个礼。

张世看的没趣,摆了摆手,又躺回靠椅上,“罢了罢了,不夺人所好。”

看着张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身边的舞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放开了万煊的胳膊,朝他抱歉的笑笑。

万煊又离她远了两步。

天色已晚,三人离开了张府。张世在后头说着:“时大人,这舞伎还是要送你的,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几名舞伎面若桃李,时夜生的目光扫过了她们,还是道:“多谢张大人好意,这回便算了。”

三人出了府,时夜生上了马车道:“江舟遥,你上来。”

“我的马…”江舟遥牵着缰绳走了几步,只能回头递给了身后的下人牵着。

江舟遥第一次觉着马车内的空间这么逼仄,见着时夜生一直不说话,她抬眼望去,讨好的笑了笑,“大人,没生气吧?”

时夜生喝了不少酒,身上泛着淡淡的酒香,月光下他的眼神有些透亮,“还没人能从我身边抢人。”

说的好听,在席上还不是老实巴交的。

“毕竟您也不好与张大人对着干呀,要是他不高兴了怎么办。”江舟遥笑着,露出了小白牙,“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属下来办吧。”

时夜生定定的看着她,复而又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了。

回了时府,江舟遥打着哈欠要回自己院子休息,走了几步想起好像自己的卧房已经搬了,又跟回了时夜生身后。

时夜生在院内的石桌旁坐下,叩了叩桌面,道:“坐。”

江舟遥看了看四周,确定是在叫自己,便跟着坐了过去。

下人点了灯,又有婢女端上来一小坛酒,给二人倒了酒便退到院外候着。

“上次你在酒庄买的酒,一起喝了吧。”时夜生拿起面前的酒盏,慢慢的饮着。

“大人,你喝太多了。”江舟遥看着他。

时夜生不太在意,“我喝不醉。”

她当然知道时夜生酒量好,只是…“罢了,你要喝我就陪你一起喝吧。”江舟遥端起酒盏,喝了一口。

酒香缠绵,都城最好的佳酿,那老板果然没骗她。

时夜生听闻笑了笑,“为何你现在每次说话都像是在照顾我似的。”

江舟遥想了想道:“我是大人的侍卫,照顾大人很正常嘛。”

时夜生抬手再倒了一杯给江舟遥,江舟遥手上的伤还没好全,便又换了一只手拿。

几杯下肚,江舟遥便觉着眼前晕乎了。她撑着下巴,脸颊泛红,嘴唇也有些亮莹莹的,眼神飘忽,是有些醉了。

时夜生看着面前人有些迷离的眸子,问道:“你卧房里挂在床头那本日历是什么?”

冷风一吹,江舟遥忽的酒醒了大半。

这时夜生,灌她酒是为了套话呢,蔫坏。

“原来你让我搬到院子里就是为了搜我卧房…”江舟遥委屈的说着,“其实趁我不在也可以让人偷偷去看啊。”

时夜生一时语塞,只是侍卫搬东西时他不小心看到的。至于为了搜她的卧房才让她搬来,更是无稽之谈了。

他不愿解释太多,又道:“木材之事,进宫那日,还有那个商人把女儿送来,每次都在那一日画了圈。这是巧合吗?”

江舟遥终于从桌子上撑了起来,直直的看向他,“大人原来这么不相信我…”

“正是因为相信你才问的。”时夜生淡淡的说着。往日那些背叛过他的下人,他何曾听过他们一句辩解。

“其实…”江舟遥脑子里疯狂的打着转,“我上回遇到一名算命老者,他会看面相。他说我侍奉的人位极人臣,但近日却会有许多不测。”

江舟遥凑近了些,“我担心大人啊,所以这一个多月来只能寸步不离的,生怕哪些事情会伤害到大人。”

时夜生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清亮,一点也不像在说谎的人。“那之后标记的日子呢?”

江舟遥郑重的说着:“大人别担心,这些我都记着,您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时夜生不再计较言辞中那些不合逻辑的地方,只是轻叹了口气,“去睡吧。”

正欲起身,江舟遥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骨节分明,她忽然觉着,书里的时夜生也许知道江舟遥喜欢他。

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正是要利用这一点,才能让江舟遥更好的给他卖命。既要与她保持关系,更要与她亲近,这便是若即若离。

江舟遥轻声道:“大人,我是永远不会害你的。你知道。”这是她的命。

“逾矩了。”时夜生抽开他的手。

“用膳时不逾矩,搬来院子里不逾矩,去逛灯会不逾矩…”江舟遥顿了顿,“这会儿却逾矩了?”

江舟遥腾的站起身,转身出了院子。不要再给她这么多希望了。不是自己,是书里那个人。

侍卫已经把她的被褥全搬了过去,这会儿江舟遥只能睡在床榻上,但她也不愿再回时夜生的院子里去了。她翻来覆去的,迷迷糊糊躺了许久才能入睡。

一夜无梦,再睁眼时,身上已经多了一层薄被。

江舟遥坐起身,望着绸被的花纹,布料价值不菲,一看便知是时夜生屋里的。

她翻身下床,外头天才刚亮。时夜生一大早便入了宫,江舟遥没什么事做,便决定出门逛逛。

这时夜生进宫竟然没叫自己,不会昨晚耍酒疯又惹他生气了吧。

江舟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扎着小髻,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

“柳儿?”江舟遥跑过去。

方柳儿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姐姐?”

“怎么没去学堂啊?”江舟遥蹲在她面前。

方柳儿摇摇头,“之前下雨把私塾冲垮了半边,先生说我们的学费不够他家里开支了,他只能另谋出路。”

“什么时候的事啊?”江舟遥蹙眉。

“不久,就前几日吧。”方柳儿吃完了最后一颗糖葫芦。

江舟遥想了想,又问道:“先生可说过修缮私塾要多少钱?”

她掰了掰手指头,“好像…是…几十两?”

江舟遥站起身,牵着她往时府走去,边说着:“姐姐去拿银子给你,你把银子给了先生,便说…”江舟遥顿了片刻,“便说是时大人给的。”

江舟遥加快脚步回了府上,自己的月俸好像也剩不下多少了。

她一股脑拿了出来,装在布袋里,递给方柳儿,又一路送了方柳儿到私塾门前,这才放心下来。

“记住姐姐和你说的话了?”江舟遥小声的问着。

方柳儿乖巧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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