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空中的光点也好,依附在生灵体表的光焰也罢,对于柳凉生来说都是完全未知的全新领域。
他前生今生积累的见识已经不能解释,无法之下柳凉生只能向远古先贤人老子看齐。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说人话就是,既然不知道你的名字,那么就给你起一个。
就像牛顿从苹果的落下中发现了莫名的规则,并命名万有引力。
柳凉生给光点取名灵魂粒子,而光焰则命名为命火。
两者一中一西,看似南辕北辙,但实际却也不是乱来的。
香火让蛇信感知产生变化只有短短一天时间,柳凉生却用它发现了世界的另一面。
无论是万物灵长,还是苟且蝼蚁,它们的体表都依附着一层白色的光焰。
随着生命体征的衰败,一些针尖大小的纯白光点会从生灵体中飘出,而体表的光焰也会逐渐萎缩、稀薄。
但一些原本就存在于空气中的陌生光点又会飘入那个生灵体内。
一出一进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循环,不过出的始终占多数。
而当这层光焰完全消失,就是生命凋零的时刻。
这是柳凉生通过对厉百程院子里的蚯蚓、蚂蚱,乃至老鼠的实验中发现的现象。
但是这还没完。
随着生命体征的消失,光点的活动却没有停止,只不过从开始的一出一进,变成了只出不进。
这死都死了,为什么还会有白色光点?
最初柳凉生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他因为烦躁一尾巴把老鼠尸体的脑袋抽爆,一切才恍然大悟。
脑袋,确切的说是生物的大脑,这才是一切的核心!
一旦大脑受到损毁,那么不仅生物体表的光焰会在一瞬间熄灭,光点也会在那一刻全部释放。
那场面就像是猛然在夜空中炸开的烟火。
灿烂、耀眼,转瞬即逝!
所以柳凉生才把体表光焰叫做命火,代表着生命之火,而把白色的光点暂时取名灵魂粒子。
不过,柳凉生现在更关心的还是命火。
在直径百米的范围内,无数被命火依附的生灵显现在柳凉生的蛇信感知中。
无论是天盘旋的乌鸦、蝙蝠,地下抢食的流浪猫、狗,亦或是楼房内已经熟睡的人类都只在一寸范围内波动。
一寸,这是他基于目前研究的数据。
这似乎是个极限数值,无论人畜鸟兽似乎最高就只能达到一寸。
超过的,目前只有他自己这身一尺命火。
1尺等于33厘米,而1寸又等于3.33厘米。
简单量化一下,柳凉生的命火比他们强出至少十倍。
是的,至少!
排除了那些昆虫蚂蚁,最弱的就是住在柳凉生身下这栋居民楼里的一个小青年。
想来是得了什么病吧?
体表依附的命火连1厘米都不到,只有薄薄的一小层,估摸着只有几毫米。
活力很低,几乎没什么起伏,跟他屋里内偷食的耗子差不多。
按照柳凉生的实验经验,估摸着这人也没多久的活头了。
对于这一小个插曲,柳凉生也没在意。
他的心思还是落在那些动物。
毕竟,他要找的可是那些仙儿。
虽然不一定会比他强,但超过一寸总是一定的吧?
可惜,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柳凉生也没有太过失望,事实他本就没抱太大期望,这一路从燕郊镇北的边缘走来已经习惯了。
现在北边已经确定没有,那只剩下其它三个方位。
如果都没有,就只能到附近更偏僻的山村野林子里找找。
想来,那些出马跳大神的行当在偏僻的地方更有生存空间。
“现在时间还早,索性今天晚就把燕郊镇给看完。”
看着漆黑的夜空,柳凉生打算加把劲。
蛇躯一弓,猛的一弹,一道青影射入天际。
呼~呼~呼~
承受着强大风压对自己的拍打,不知为何,柳凉生心里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好像忽略了什么。
可思前想后好像一切又都没什么问题呀?
眨眼间,他已经落在了150米外的一处房顶,蛇吻一张,蛇信微吐,便要品味方圆百米的灵视。
“不对!!!”
柳凉生似乎想到了什么.....
............
燕郊镇的历史不算长,从建立之初到现在算起来正好五十年,一年不多一年不少。
这对于一座城镇来说只能算是新兴,根本谈不什么历史。
可对于人来说,这五十年就是半辈子。
李远志一路走来也是不甚唏嘘。
他今年六十多岁了。
半个世纪前,他作为第一批随官来此的小厮,见证了这里从无到有,从荒野化为城镇,再从兴盛转为平淡。
岁月不饶人呀!
曾经的镇中心地带都沦为如今破败的老北区。
遥想当年,明珠小区作为那时候富商和官老爷们的居住之所,更是风光无两。
物业、绿化,还有7 1的户型,在那时候可以说都是崭新的名词,连带这小区也成了整个镇子最洋气的地方。
可五十年过去,这座硕果仅存的老小区,在那一栋栋新起的高楼间看去扎眼极了。
而他,也在前几年老爷去世之后成为了小区的守夜人和保安,人称李大爷。
巡了大半夜的逻,已是凌晨。
天地间只剩下蟋蟀吱吱的喧嚣声,让才回到门卫室的李大爷有些犯困。
他本想坐会在眯下眼,只是一会儿。
可屁股一粘椅子,却就这么睡着了。
哎~
他太累了。
个月,镇拆迁办来人,说有开发商看了这块地,要盖新楼。
那他和小区里的老辈子们能答应?!
当时就找到开发商和镇政府的人闹起来,拉横幅,坐门口,反正就是不干。
毕竟是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了,对于讲究落叶归根的冥国人来说,这是难以割舍的情怀。
在这里,他们成家立业,
在这里,他们生儿育女,
在这里,他们度过半生!
尽管平日里有些时候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闹起来,甚至大打出手。
可到了关键时刻却绝不掉链子。
那架势,当时就把开发商镇住了!
李大爷作为居委会推选出来的领头羊,他冲在最前头,高声的喊出了居委会的决定:“得加钱!!!”
其实,他们早看附近几个拆迁的小区眼红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在冥国,还有哪种横财能有拆迁来的爽快?!
尼玛一换三,一套自己住,两套租出去,天天翘着脚喝酒打牌的日子不比辛辛苦苦赚钱香嘛?!
不想拆迁?
那纯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这么想。
闹那么凶,搞那么累,也不过是为了多争取一点利益。
而从前的李志远,现在的李大爷,作为一个继承了老爷五套房子的包租公,自然嗨到飞起。
“嘿嘿~嘿嘿~”
睡梦中的李大爷不禁笑出了声。
沙沙~
待这座小区所有人都陷入了梦乡之后,草丛中传来一阵骚动,而后一只白鼠从里头探出头来。
下一刻,边年久失修的下水道口子里猛的窜出一道黄影,嗖的一下闪到了边的草丛里。
那竟是一只黄鼠狼!
要知道黄鼠狼可是捕鼠能手,按理说这两者见了面,肯定会发生一场生死搏斗。
然而并没有。
相反,这一白一黄,两个不同物种的动物相处的却很和睦.....
额~
大概吧....
黄鼠狼凑到草丛跟前却被白鼠一爪子拍开。
而后,那白鼠居然有些嫌弃的把前爪放地搓了搓:
“黄三,你要是敢把你那老林子带来的土气粘在老娘身,老娘跟你没完!!!”
听着脑中传来的泼辣女声,黄鼠狼黄三人立而起,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它的小短手挠了挠脑袋:“白妹妹,俺这不是忘了嘛~
俺下次一定注意,一定等屁味散干净了再过来!”
“白妹妹?这也是你个土包子能叫的?”
憨厚的措辞落在白鼠耳朵里,一下就炸毛了:“我跟你很熟嘛?!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黄三,你还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还拿指腹为婚这种可笑的事情出来说事!?
呵呵~
我伊丽莎·白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从老林子个来的土包子!”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伊丽莎·白用它那粉红的鼠目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人立而起的黄三。
“没...没什么....”
黄三看起来就是那种憨厚老实的家伙,面对着伊丽莎·白的疾风暴雨有些不知所措。
“土鳖!”
伊丽莎·白娇横的哼了一声,也不招呼黄三,自顾自的走到了污水管前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