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晚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甜美，今日凌秋也未早早唤自己起床，倒是让自己睡了个够劲。

辛晚晚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望向窗外，一片明媚阳光，金光闪闪。

嗯——真好——又是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姑娘——姑娘——”

却不料凌秋的声音在此时想起，辛晚晚吓得直缩进了被窝，就探出了半个头来。

“姑娘——今日是凌秋的疏忽，凌秋一早便去被唤道正堂中办事，原以为是能赶些紧一会完成的事儿，趁着天儿还早，姑娘还能睡会，便去了。却不料哪知道这一去就是这半天的功夫就过了，一时急忙，倒是疏忽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凌秋急急忙忙地走进房门，看着已经醒来的辛晚晚，不住地道歉着。

“没事，没事。”辛晚晚从被窝里拿出小手，摆了摆，“可是等会还要去忙？”

辛晚晚乐得开心，倒是宁愿凌秋日日像这样疏忽了自己，那才是人生痛快，日日睡到正午的美好——

“回姑娘的话，等会是要去的，那儿可能还要忙会功夫，姑娘今日在暖香阁可要注意着些。”凌秋抱起辛晚晚，拿着银梳，慢慢地扎着两只小髻，一左一右，甚是可爱。

“今日正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凌秋你都要去帮忙的。”辛晚晚收拾妥帖后，爬上了椅子，拿起水晶筷子，开始填饱自己那早已瘪下去的小肚子。

“今日是雪谷大选的首日，自然会忙着些，后面两日倒是会得空许多。不过，一年也就这日最是忙了。”凌秋望着辛晚晚，不住地为她在碗里添菜，“姑娘多吃些，凌秋已为姑娘准备好了糕点，姑娘若是饿了，就拣着吃些，别饿到了自个儿，伤身体。”

“大选？”辛晚晚慢下了吃东西的节奏，“什么大选？”

“雪谷一年一度的大选，是外界各个达官贵人、江湖势力的优秀子弟，来雪谷参加比试。若是比试有了前几的名次，便可选雪谷中任意一位尊长为师父，学其本领。”

“那若是没有前几的名次呢？”辛晚晚一脸好奇地询问着凌秋，“是打道回府么？”

“来了这雪谷便没有出去的道理。”凌秋顿了顿，“那些个侍从长辈最多将子弟送到雪谷入口，之后便会专门由雪谷中人迎接他们，送他们进来。”

“凌秋叹了一口气：“若是时运不济，没拿前几的名次，好点儿便是当个下人，好歹能活着。”

“那若是运气差些，连个下人都当不得呢？”辛晚晚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凉飕飕的，心有些慌，看向凌秋。

凌秋沉默了许久，终是开了口，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敛下眼帘。

“若是什么都没有，便是一个废物，埋在那深不见底的雪谷之中，或许，连个尸首保不齐都没有，被飞禽走兽叼了去，也是不知的。”

辛晚晚沉默地把着饭，内心不断想着事情。

这不就是原世界中的生死状么？

一进来便给压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真是胆大，富贵险中求，话粗礼不粗，祖宗诚不欺吾。

“凌秋，我能去看看么？”突然，辛晚晚打破了沉默，抬头望向凌秋，轻声问道。

“姑娘——”凌秋失色，惊呼道，“姑娘去那儿作甚，那儿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我已来这雪谷也有半年了，还没见识过这雪谷大选，好姐姐，你就让我开开眼界嘛——”辛晚晚摇着凌秋的手臂，撒娇着。

“我保证不乱跑，乖乖巧巧的跟在你后面，好不好嘛。”

凌秋无奈地看了看辛晚晚：“姑娘，那里可不是您能肆意玩闹的地方，平时若是在暖香阁便也罢了。这到了正堂，多少尊长的眼睛都会盯着您，若是您惹了一点祸端，怕是谷主也保不齐难为您说情。”

“我保证保证安安分分的，好不好？”辛晚晚墨色大瞳水潺潺地望着凌秋。

凌秋看着辛晚晚渴望的眼神，终是叹了口气，退了步。

“姑娘需牢牢记得，此次前去，千万要小心为上，您自个儿千万要当心。”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辛晚晚喜悦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吃好了，那走吧！”

“这可还不行。”凌秋看着活泼的辛晚晚，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辛晚晚疑惑地问道。

“姑娘稍等。”

只见凌秋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上着锁。

“这是什么？”

“姑娘请看着。”凌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锁，嵌着红玛瑙，咔嚓一声，锁便打开了。

辛晚晚低头一看，却不料看到了许许多多张脸！

“姑娘，这是人皮面具。“凌秋拿出一张，想要为辛晚晚戴上，却见辛晚晚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不禁笑了笑。

“姑娘若是害怕，那便乖乖的待在这暖香阁中，安心等凌秋回来便可。“说着便把人皮面具放了回去。

“不不不——”辛晚晚伸手制止了凌秋的举动，“我戴我戴。”

冰凉的触感给人一种非同寻常的感觉，辛晚晚戴上的时候竟然不觉得很难受，更多的只是心理上的压力罢了。

自己早晚要适应这种生活——辛晚晚不停地劝自己，闭上眼睛，任凭凌秋的动作。

“姑娘，好了。”凌秋看着辛晚晚皱着的鼻尖，笑着说道。

辛晚晚睁开了双眼，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脸，看不出什么花，放进人群中怕是毫不起眼。

凌秋笑了笑：“姑娘现如今可是跟在凌秋身后干事的丫鬟阿免，姑娘需忍耐着些。”

“没问题。”辛晚晚欣然答应。

辛晚晚跟在凌秋的身后，慢慢走出了这暖香阁。

外面一片艳阳四射，太阳烈得只叫人犯晕。

“凌秋姐姐，这是哪位呀，我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一位身穿蓝衣女子巧笑倩兮，摸了摸辛晚晚的脸。

“她呀，不过是个下人罢了，今日繁忙，刚从正堂中寻过来的，之前应该是个药房里的丫头，既然寻到了，便也要看着，万一这小丫头乱闯——”凌秋瞥了瞥面无表情的辛晚晚，笑着对蓝衣女子说道，“小喜，正堂那如何了？”

小喜摇了摇头，皱着眉心说：“正武试呢——死了不少人——”

辛晚晚怔了怔。

“阿免，还不跟上，在想什么呢？”

只听到凌秋早已在远处呼唤着自己，辛晚晚回过神，连忙跟上：“是，凌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