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刚刚揭了皇榜的那位姑娘?”一位姑姑站在坤宁宫殿门外,眼神不断考量着辛晚晚。
“看你这么年轻,这胆子倒是不小。”姑姑毫不忌讳地对辛晚晚说道,眉眼中隐隐透露出不屑一顾,“这几日来来回回来了多少个自称是神医的人——可是个个都没治好皇后娘娘的病,小姑娘,你还可以考虑一下,若是被发现犯了欺君之罪,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宫里的规矩的——”
辛晚晚没有理会姑姑的轻蔑,只是淡淡地说道:“姑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且看看再说便是。”
“姑姑您也是这堂堂当今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可不想这眼界居然如此之小,倒是让小女子大吃一惊。”
辛晚晚轻声笑了下,便不再理会姑姑,直接走了进去。
“你!”那位姑姑气急败坏,正想去拦住辛晚晚,却不料一把被侍卫抓住。
“姑姑,这是大人的意思。”
那位姑姑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松了手,低下了头。
辛晚晚一进入坤宁宫,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辛晚晚轻轻嗅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
蕞香!
这里面竟然有种淡淡的蕞香味!
这蕞香可是西域难得一见的药——
辛晚晚眼神凝重,快步推开了门,走进了内殿。
内殿中有许多丫鬟侍候在梨花木雕大床旁边,他们一看到辛晚晚,便赶紧迎了上去。
“姑娘,您快看看皇后娘娘吧!”一位年龄尚幼的丫鬟哭着说道。
“你且慢慢说,听闻皇后娘娘这是突发病,你且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辛晚晚看见那位丫鬟如此,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扶起跪倒在地的丫鬟,轻声说道。
那位丫鬟微微止住了眼泪,小声啜泣道:“奴婢年龄尚幼,那日是奴婢第一次在皇后娘娘跟前侍候。”
“那日,奴婢正在为娘娘挽发,却不料,娘娘直接就晕了过去!”
那位丫鬟越说越害怕,身子不止地在抖动着:“求求姑娘了!求求姑娘救救娘娘!”
“挽发?”辛晚晚心中一跳,“你且仔细回忆一下,那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丫鬟皱着眉头思索了下,“那日是按照娘娘吩咐,挽的是流云髻,一切都挺正常的——”
“对了!”丫鬟突然眼睛一亮,“那个时候,奴婢忽然感觉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昊花,又有点淡,闻不太清——”
“花香?”辛晚晚沉思了一会,径直坐到了床帘之外放着的一个小凳子上。
丫鬟们看到,便迅速将皇后娘娘的手腕上安置了一块巾布。
辛晚晚手指轻轻按压在皇后娘娘的手腕上,久久一动不动地坐着,默不作声。
许久,辛晚晚才有了动作,将手伸了回来。
“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一位上了年纪的姑姑焦急地询问道。
“纸笔。”辛晚晚言简意赅。
姑姑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结结巴巴地吩咐下去:“快——快给姑娘拿纸笔!”
辛晚晚拿了纸笔,直接在檀木桌上写下了药方。
“好了。”辛晚晚搁下了笔,轻轻拿起那张药方,吹了吹墨,将它放到了姑姑的手上,“这里的药一日三次,最多七日,皇后娘娘就会痊愈了。”
姑姑的手微微抖了抖:“姑娘——”
旁边的一位原先观察辛晚晚的老御医直接抢过了那张药方。
“刘太医,您看如何——”姑姑紧张地望着刘太医。
刘太医看着那张轻轻的药方,双目瞪得老大,面上尽是不可置信。
他转头望着辛晚晚。
“你——你是如何得知——”
“刚刚我在为娘娘把脉的时候,发现娘娘体内有一股相冲之力,怕是你在药里加入了不少砂香吧。”
“确实。”刘太医点头。
“但是那药重则伤身,这一点刘太医您见多识广,肯定也是知晓的。可是,您仍然使用了如此大剂量的砂香,也是知晓了娘娘体内有种毒素,可以与砂香相融,以毒攻毒。”
刘太医拿着纸的手颤抖着。
“但是您不知道娘娘身上还有另外一种毒,若是您用了过量的砂香,那便是死路一条!”辛晚晚厉声说道,“为医者,怎可如此粗心大意!”
“另外一种毒!”刘太医不可置信地惊呼道,“不!不可能!”
“蕞香。”辛晚晚停顿了会,“刚刚那个丫鬟说的味道,应该就是蕞香。”
“蕞香?”刘太医疑惑地望着辛晚晚。
“对,它是西域一种十分神秘的药材,千金难买,极少人知晓,但是更少人知道的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治疗蕞香——乌木枝。但是它需要精确的剂量和一定佐料,才能够缓和蕞香的毒性,慢慢清除蕞香。”
辛晚晚缓缓道来。
“快!快去按照姑娘的吩咐做!”刘太医看着辛晚晚的眼神炽热,急忙吩咐丫鬟。
“这位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老夫佩服!”
“过奖,若论见识,晚辈可是远远都比不上您的。”辛晚晚掩在面纱下的脸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