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材板子极重,落在地上,“咚”地一声响。小伙伴儿们今天已经被皇后娘娘的各种操作惊得外焦里嫩了,谁能想到,天快黑的时候,她还能来这么一手。
“娘娘。。。”当场就有大臣跪了下去。
一见了陛下的天颜,其他大臣还有什么话说?忙不迭,哗啦啦就跪了一大片。
皇后娘娘今日疯了不成?陛下新丧停灵,她竟然。。。竟然,掀人家棺材板儿?这是大不敬啊。
沐骁然和沐桉柠吓傻了,这下好了,不仅沐梓柠活不成了,他们全家一个都别想逃,难不成沐梓柠临死还得拉个垫背的?
疯了,疯了,真的是疯了。
更疯的还在后头。
“呸。”
沐梓柠二话不说,照着顺和皇帝的脸,就是一口唾沫吐了下去。
“我呸。”
沐骁然吓傻了,他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都没今日百分之一那么惊悚。
不过大将军毕竟是大将军,沐桉柠和李景良还在发神之际,他已经大声喝了出来,“娘娘悲伤多度,已经疯了,快来人啊,快把皇后娘娘拉住。”
江寒明明早已经知道沐梓柠装死,但是这一转折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冲着身边使了个眼色,渡羽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
“干什么?本宫是皇后,你是个什么东西?可敢动我?”
渡羽欺到身边,被叫了一句“东西。”
“东西”也得把你捉回去,他早就料到沐梓柠今日会闹事,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胆子真是破了天了。
一面想着,手上动作不停,双手拉过沐梓柠的肩胛,向后反绞。
嗯?绞不动?
沐梓柠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稳如泰山。
这不科学啊?他再绞。
卧槽,见鬼了,他还是绞不动。
怎么可能?他自幼习武,虽然不能说是举世无敌,但也是江寒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可能一个女人都绞不动?
“你们才疯了呢,我没疯。”沐梓柠理也没理他,往前走了两步,丝毫没有压力。
渡羽看着自己的双手,很崩溃,难不成,他的武功全失了?
“你们只看到我吐这死鬼一脸口水,但是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沐梓柠好像完全没有无视了渡羽,一个人面对群臣侃侃而谈。
当然了,肯定是没有人回答她的。
“因为老娘两次下去陪他,费劲千辛万苦啊,在地府里头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他,他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她又假模假样地擦了两滴眼泪。
竟然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些大臣莫名其妙地就被她带偏了。
“他竟然嫌弃我,不要我在地府里头照顾他,还说让我上来,让我把他的小宝贝儿周贵妃叫下去,这个死鬼。。。”
沐梓柠一面说着,像是不解恨,又朝着顺和皇帝身上拍了两巴掌。
周贵妃一抬头,“啊哈?”
“你们说这个老东西,老娘哪点儿差了,如花似玉、贤良淑德,老娘下去陪他他还不乐意?难道我不该吐他口水吗?
我不仅要吐口水,我还要打他、掐他、踹他,我要弄死他。。。”
沐梓柠越说越气,手脚并用,一下一下打在顺和皇帝身上,“老东西,我跟你没完,老子跟你同归于尽,你不懂欣赏,品味低俗,你。。。”
“娘娘,娘娘。。。”
众人见她越打越狠,赶紧将她拉开。
“娘娘,人已经死。。。已经殡天了,息怒,息怒吧。”
“一派胡言。”说这话的是当朝丞相,姓王,是大荆的名门望族,宁王李景梁的外公,六部之中多是他的门生,在朝廷中很有威望。
王丞相一把花白胡子上下抖动,“娘娘难不成是失了心了?竟说出这般胡话?”
沐梓柠这次倒是任由旁人拖拉着,但是嘴上不停,“王相难不成是不相信本宫的话了?”
“此等怪力乱神之语,很难让人信服。”
“那难不成今早本宫喝的断魂散也不能让王相信服?难不成本宫头上的这伤也不足以让王相信服?王相既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那就解释解释啊。”
“这。。。”
王丞相愣了愣,有些话他虽然听不懂,但是大概也能理解其中意思。
旁的虽然他不知,但是昨夜里的毒酒是李景良和沐桉柠亲自喂的,他这个当外公的岂能不知?
李景良做事一向稳妥,昨天他是拍着胸脯保证了毒已下足、万无一失的。
但是为什么沐梓柠没死?他也不知。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道,“或许是那酒有问题,又或是娘娘今日没有撞到致命伤也不一定,这些事情,要等下一步查实了,才知道。”
“酒有问题?伤不够致命?那好啊,要不王相你也喝一口断魂散,亦或者,你也来撞一下,若是安然无事,那就算本宫信口胡说。”
“臣年老体衰,怎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那就叫你外孙来了好了,反正他年轻气盛,而且是男子,身子骨总比我硬朗吧?这总说得过去吧?”
李景良:“啊哈?”
赶紧看向自己外公,“外公,这事万万开不得玩笑啊。”
王相撇了李景良一眼,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真的让李景良以身试毒,但是反映这么大,未免也太过激了些吧?实在是有失男儿气概,王相心中不免失望。
嘴上却道,“昨夜毒酒是娘娘一个人在椒房殿喝的,谁能知道娘娘究竟喝是没喝?”
沐梓柠:“本宫昨夜到底是怎么喝的毒酒,王相心中是一点儿逼数没有吗?”
这时候巍太医不同意了,“微臣今晨已经查了,娘娘的的确确是中了断魂散的迹象,微臣行医数十年,绝不会有错。
至于娘娘是怎么醒来的,微臣着实不知,这等情况,微臣还从未遇见过,或许真是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也未可知。。。”
巍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到后面已经几乎不可闻了,但是立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哼。”沐梓柠用鼻孔看着王相,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句话,“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相也很高冷,一拂衣袖,也回了一个“哼”字。
王相没说话了,沐梓柠回头看了那些拉着她的侍卫们,“听到没有,本宫没疯。”
“你们干什么?敢碰本宫一根汗毛?不想活了?”
都知道沐梓柠这个皇后是个有名无实的纸老虎,但是皇后终究是皇后,背地里再怎么拿捏,现在这么多人在,总不好做得太过。
侍卫们现在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纷纷看向江寒一人。
却见江寒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开,侍卫们才敢松手。
“江大人,我看了看,这里面,还是属你最懂事。”沐梓柠被人放开,活动了活动筋骨,对江寒道。
江寒俯头一笑,眼中的倨傲和不屑很明显,嘴上却道,“谢谢皇后娘娘夸奖。”
沐梓柠接着道:“既然江大人都这么懂事了,那本宫也懂事一把,就不同死人计较了。”
江寒:“皇后娘娘能如此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沐梓柠:“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再懂事一点。”
众人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什么叫再懂事一点?
“来人啊,将周贵妃。。。”沐梓柠一回头,看着那棺桲后头鼻青眼肿,正一脸茫然的周贵妃。
“赐死。”
两个字留在唇舌,竟有些魅惑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