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贵妃一个扑腾站起来,“你这个疯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沐梓柠赶忙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大吃所惊的样子。
“妹妹这么大反映干什么?你刚刚不是说,想要代替我去陪陪陛下吗?好啊,陛下让你下去陪他了,你去吧。”
周贵妃:“我。。。我。。。我的确是想去的,但是我若是去了,沿儿(周贵妃的儿子)还那么小,可怎么办呢?”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这些我都帮你问了,我说‘你这个死鬼,难不成只有你一个离不得周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小皇子,他那么小,没了生母怎么能行?’你猜陛下怎么答的?”
沐梓柠自问自答,学着顺和帝的样子接着道,“他说‘你放心吧,朕是天子,此次殡天是回天上复命去了,朕在天上,难道还有不照看着自己皇儿的道理?
沿儿这辈子必定是健健康康、一生无灾无病的,而且有你在,你是沿儿嫡母,沿儿也是你的孩儿,若有你照顾他,朕也是放心的。
你这就回去告诉苗苗(周贵妃小名)让她安心随朕归天就好,其他的事,都交给你打理就好。”
沐梓柠学得活灵活现的,众人虽然生疑,但是总还是听进去了那么一二分。
周贵妃这会儿听明白了,这货不仅是要她的命,还要她的孩子啊。
但是沐梓柠这货也太能胡诌了,编起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她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答啊。
沐梓柠见她没有反应摆摆手道,“所以妹妹就安心地去吧。”
“我不。”周贵妃赶紧往后躲去。
“嗯?”沐梓柠横眉一挑,“为什么不?难不成妹妹不愿意去陪陛下?”
周贵妃:“不。。。不是。。。”
沐梓柠步步紧逼,“那就是妹妹你不信陛下是天子也能保佑小皇子?”
“也。。。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妹妹肯定就是不相信我能照顾好小皇子了?唉。”沐梓柠十分幽怨地叹了口气,“好人总是被人误解的。”
“我。。。我没那么说。”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沐梓柠大手一挥,“来人啊,毒酒、白绫、匕首,都来,让贵妃娘娘实现死亡自由。”
周贵妃一听这话脸都白了,转身就往梓宫外头跑去。
“干什么?拦住她。”沐梓柠这一声喝令没有调动任何人,只有白蕊和芷心稍微表示了一下那么点要拦人的意思。
没人拦没关系,她亲自上,沐梓柠气如斗牛,岂能拉不住一个你深宫里躺着造粪的妃子?
周贵妃这会儿求生欲望强烈,用劲儿扑棱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来人啊,救命啊,爹。。。娘。。。陛下。。。”她已经在沐梓柠这里吃了苦头了,这会儿吓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一时间,她所能想到的词都喊了出来。
她爹现在正在外放,得了消息正往上京城赶,这个时候哪里能回应她?
沐梓柠拖着她一只手,跟拎小鸡儿似的给她拎到棺材前,一把按着她的头往下,“喏,你心心念念的陛下在这儿,下去陪他吧。”
“啊。。。啊。。。”
周贵妃与那张苍白的死人脸来了个面对面,失了疯一样地尖叫。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放过我。。。”
沐梓柠没理会她,只回头看了这灵堂一圈儿,显然是没有人听她方才的话的,只有吩咐白蕊,“你下去把白绫、匕首、毒酒都拿来。”
“是。”白蕊得了令匆匆便要离开。
“娘娘。”这时候一个人将白蕊拦住了,此人是姓周,正是周贵妃的本家叔公,名周信,时任光禄大夫,不是什么大官,刚刚够得上站在这梓宫里说话罢了。
但是周贵妃的父母在外,只有这么一个人说得上话罢了,于是周叔公道,“娘娘,这般草菅人命怕是不对吧?”
沐梓柠:“草菅人命是不对,但是贵妃这是随着陛下上天,是好事。”沐梓柠一手按着周贵妃的头,一面对周叔公道。
周叔公:“到底有没有此事还是娘娘您一人之言,只怕不能作数。”
沐梓柠:“那要不周大人您也下去看看再上来?”
“你。。。”
周叔公被堵得说不上话来,又转过头看向江寒,“此事江大人怎么说?难不成我大荆靠这些鬼神之说治国吗?难不成妇人的一面之词便要堂堂贵妃送命吗?”
江寒抿嘴沉默,没有说话。
江寒心中自有计较,显然,沐梓柠是个疯子,他现在却是可以制止住她,但是她毕竟是皇后。
那些言官个个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主,现在要他收拾场面就把他推出来做出头鸟,回头要弹劾他的时候,又免不了给他添一条“冒犯皇后”的罪名。
沐梓柠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都是要死,不如豁出去,难不成他要和她硬碰硬吗?
但是若任由沐梓柠这般胡闹下去,只怕又收不了场,着实叫人头疼。
周叔公有些着急了,“江大人,这种时候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江寒:“你这是在命令我?”
周叔公吓了一身冷汗,“不。。。不。。。不。。。下官岂敢?”
沐梓柠见此马上道,“好了,江大人也没什么意见了,行刑吧。”
虽然此时没有什么工具,但是沐梓柠很有经验,本来手就按在周贵妃的头顶上,五指成爪,反手便要拧。
江寒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这个手法。。。。。。他见过的杀人手段无数,自然是一眼便能看穿。
她竟然是想生生将周贵妃的脖子扭断?
下手之果断,手法之娴熟,这真的只是一个深宫妇人吗?
“啊。。。。。。”周贵妃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一声尖叫带着绝望,已经崩溃的她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放过我。。。”
“对不起,对不起。。。”
灵堂内飘散出的尿骚味儿,让众人渐渐皱了眉头,今日这事着实太玄妙了些。
“干什么?什么事这么吵闹?”正当此时,一个声音在殿外响起。
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妇人,慢悠悠进来,手中的拐杖“铛”地一声砸在地面上,惊得众人心脏都漏了一拍。
“皇帝才走,在这里吵吵嚷嚷干什么?都不能安生的吗?”老妇看着众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