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府回来,司凌的神色就有些阴郁。
进了自己院子,看到乐瑶和鸿升在玩闹,小丫头咯咯笑声才把笼罩在心头的郁闷吹散。
功课自己已经荒废了几个月,这次乐瑶进了府,他不为别的,单就是为了这丫头有个好的未来,也要勤奋的读书。
“凌哥哥,你去了街市上,给瑶儿买的啥好吃的,快让瑶儿看看!”
转身看着司凌拎着东西站在院子门口,乐瑶笑着朝他扑了过来。
把手里买的点心和果子递给她,司凌蹲低了身子,“瑶儿,把吃食拿进屋子里,要把手洗干净才能吃的哦。”
“哎,瑶儿知道咯,这就去洗手!”
把鼻子凑在纸包上嗅嗅,香甜的味道让她的小脸笑成了花,她脆生生的应着,转身就朝鸿升扬着手里的纸包,“鸿升哥哥,你快接着,瑶儿去洗了手,咱一起吃好东西!”
鸿升接过两个纸包,看着这小丫头朝屋子里跑去,他也忙跟了上去。
从暖婆子里倒出热水,让这丫头洗手。
鸿升才悄悄的问起自家主子,去周府的事情。
司凌朝他苦笑着,“还不是那件事,今儿前晌夫子竟然有提了起来。”
鸿升看看已经在拆纸包的乐瑶,转过头惊呼起来,“那,少爷,你答应了?”
“有瑶儿在,任她是九天仙子,我也不会答应。”
想到夫子黑了的脸,这会的司凌眼神坚定的说着。
事情却不遂司凌的心意。
乐瑶在府里住了大半月,日子也不疾不徐的到了腊月。
快要过年,有了乐瑶这活泼起来的丫头,司府里一团热闹。
刚过了腊八节,府里的大门再次打开。
司仲玉阴鹜着深色带着一双儿女回来了。
老夫人的正房里,她沉着老脸看着沮丧、落魄的儿子,冷笑着,“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当你要在外面待个十年八年等我这把老骨头化成了灰,才再次进这个门呢,也省的再碍你司大老爷的眼。”
这几个月,司仲玉沉浸在懊恼和愤恨之中,在玉奉城也无心打理生意,导致他的几家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还被其中一个黑心的掌柜卷走大量银钱和货物,等他得了消息赶过去,和他铺子有关联的几个掌柜都拿着账单逼迫他平账。
无奈之下,他连卖了几家铺子也没把那老大的窟窿给堵上,快沤出老血,看看玉奉城再没啥可振捣的东西,就让管家回上阳城把司家的两家老铺面悄悄的给转了手,经营了半辈子,被歹人所害,不但在玉奉一下子垮了下来,还连累的上阳城的产业。
他心神越发的烦躁和抓狂,司仲玉慢慢的沉迷于花街柳巷这些下三滥的场所。
等察觉身子有异,找了大夫看过,竟染上脏病,他差点没羞愤死。
俩孩子没人悉心照顾,也是大小病不断,短短半个月,司仲玉觉得自己在地狱熬日子。
想到上阳城,老娘手里还握着纪氏的一些产业,他若想东山再起,还要依靠那些产业,就带着儿女匆匆赶了回来。
进门就被老娘奚落,司仲玉尴尬的极了,也知道这时候还不是开口求老娘的时候。
他低着脑袋,“娘,儿子知道错了,当初不该丢下你老去玉奉,这不是带着俩孩子回来,陪你过年了嘛。”
虽然不出府门,生意场上的事情,司老夫人也不是眼瞎耳聋,从上月末,帮她经营纪氏产业的老徐就过来朝她汇报过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在玉奉城的事情。
她冷冷的望着儿子的脸,“你还是甭说这话,我老婆子还有凌儿陪着呢,你还是瞧着哪里让你舒心待哪里去吧,我可劳驾不起。”
母子俩不热不冷的说了会话,司老夫人打发走,就让杨春华去把老徐找了过来。
叮嘱老徐一定要看好城里的几间铺子,特别是纪氏的产业,不能让司仲玉染指一丁点。
知道老爷回来,老夫人才这样紧张,老徐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郑重的应下了老夫人的嘱托。
回到府里,司仲玉把俩孩子交给仆妇,他就开始出府会见司府那些铺面的掌柜。
有了老夫人和老徐的叮嘱,这些掌柜都和他兜圈子,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压根不搭理他的暗示。
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样容易,没几日,司仲玉嘴上就出了几个火泡。
这几日杜氏生的一双儿女都待在杜氏的院子里,兄妹俩也觉得烦闷,就悄悄的出了院子,朝后面的园子里走去。
俩人手牵着手进了园子,见鸿升和乐瑶在湖边喂鱼。
已经五岁的司谦已经知道亲娘做了坏事,被衙门的人抓去砍了脑袋,他这几个月在玉奉城里带着,日子过的不如意,看乐瑶笑的那样开心,丢下妹妹忿忿的走过去,双手一推,竟把猝不及防的乐瑶给推进了湖里。
“瑶儿!”
“你咋这么恶毒呢!”
看到瑶儿被人推下湖,鸿升惊叫起来,转脸看这一脸阴沉的司谦,他愤然的说一句,转身就朝湖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