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期末,学生会照常进行部门考核,我被安排去参加外联部的例会,进行会议记录以及收集一些部门资料。
黎亦言就像刻意躲着我一样,开会时和他打招呼他装作没看到,我一往他那边靠近他就起身离开,发些小孩子脾气。他那么犟,只有等他情绪恢复得差不多后,我再想办法和他和好了。
走进外联部开会的教室,他们社长积极走到门口,妖娆地倚靠在门框边,挑眉笑道:“你就是秘书处的吧?”
太近了,他怎么喜欢贴着人说话呀?我感觉他的口水都快落到我脸上了,我往后挪了一步,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也往前,脸靠近我脸颊,近到我都能闻到他头上散发出的油汗味。
为了不冒犯他,我已经在努力克制我的厌恶,尽量平和地说道:“你离我远一点点,好吗?”
“你不用觉得生分,我这个人比较亲切,很随和的。”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单边嘴角笑很迷人?不仅油腻还喜欢舔唇。在自来熟这方面,他可比黎亦言自信多了,也恶心多了,我甚至觉得和他比起来黎亦言和卞钊都算是正常人了。
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想牵着我进去,但我被他手心的汗给弄得心情很不舒服,瞬间甩开了,在裤缝边擦了擦手,径直走到教室后找了个座位坐下。
“你怎么连谁都要勾引呀?”
听这尖酸的声音有些耳熟,我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王翠玲,就是之前班上追着韩渝煜不放的那位女生。
“话不要乱说。”我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流,毕竟有些人是无法交流的。
“我警告你,他是我男朋友,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她交叉着双手,不停翻着白眼。如果吉尼斯世界纪录有翻白眼这个项目,她一定能创造历史。
“你有这个闲心,不如教教你男朋友怎么保持适当的公共距离吧!”
“你给我等着!”她一脸凶狠,用食指狠狠戳了戳我面前的记录本。
我秉着不主动惹事,但遇事不怕事的原则,校园暴力什么的,这么多年在我这里还从没发生过,我自然也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兴风作浪的能力。
一开完会我就直接走了,怕那位部长又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话。
陈子桔十分着急地把我叫回寝室,说是发生了一件糟糕到极致的事情,还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她拉着我坐到沙发上,给我看了一篇文章,主要内容是我四处劈腿,勾搭外联部的部长,还附上了他贴着我耳边说话的照片、他牵我手的照片以及一张极为模糊的酒店床照。
我越看越不对劲,文章的描述加上这些抓拍的照片,简直把事情的真相颠倒了过来。
“这床照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你,身材比例都不同,但看这篇文章的其他人不知道呀。下面的评论都炸开锅了,说要人肉你!”陈子桔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还有,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他长得也不好看呐!”
我滑到下面的评论区,才发现事情的重要性,才发布十分钟,这篇文章已经浏览破万了,评论也是一边倒的谩骂,还有冒充是我朋友的人说我日常生活就是这样不知检点,呼吁大家来揭露我的嘴脸。
“不是的,是他非要凑近了说话,我后面都推开他了。”看着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被传得有鼻子有眼,我心情跌倒了谷底,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委屈。为什么那些没有亲眼目睹的人,仅仅凭几张图片就咬定了事情发生的原委,成为发布者的帮凶,如此确信,毫无置疑呢?
“完了,完了,完了......”陈子桔惊慌地把另一台设备递给我,“你的学生证号和宿舍号都被人肉出来了,还有你清晰的证件照。”
现在估计全校都已经传遍了这件事了,我和陈子桔满脸担忧地望着彼此,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做。
“思源,你别着急,我让老师去找找那间教室的监控,然后发篇文章澄清。然后你想想谁有可能是发布者,我们私下找他谈,看能不能让他重新写一遍真实内容。”陈子桔急得团团转,想着解决办法,“对了!文章里面有一张大尺度床照,我们可以向网站举报、申请删除,这样就不会再继续传播下去了。”
陈子桔发动了她身边一些朋友,集体举报文章,很快这篇内容就已经不能查看了。但不能确定是否有人私下保存了,有再次发出来的风险,所以短时间内还要继续盯着网上的动态,及时申请删除。
我认为多半是王翠玲发的,联系了她,但她笑嘻嘻地说我活该,打死都不承认这件事和她有关。我知道和她这样拌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于是就放弃了让她出来澄清这一想法。
这些天总是会有人从门缝塞进一些纸条,上面写着不堪入目的话,门上也时不时贴着p到离谱的照片,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还有人直接走到我面前推搡我,我连出门都成了一件难事。
教室的监控只能拍到那位部长的背影,我的反应和表情被他挡住了,没办法作为证明。想不到其他解决方法,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陈子桔建议我先暂停课程,等这件事热度过去了再出去。
好在马上就是考试季,课程我都学了大半部分了,就当是宅在寝室安心复习了。生活方面有陈子桔帮我解决,在她的照顾下,濒临奔溃的我才渐渐从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
本来以为事情就会慢慢过去,但黎亦言这小子听到有人议论我的事情,没忍住,一冲动跑去把外联部的部长打了一顿,那部长伤得不轻,听说下巴都被打骨折了。
于是又出了一篇新的文章,说是我的新欢旧爱互殴,在一定程度上又坐实了我脚踏几条船的罪名,关于我的负面新闻还没消停就又一次闹得沸沸扬扬。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但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我。我没有证据,而且在大家都认定一件事的情况下,想要改变他们的固有想法真是太难了,这种有理说不出的无力感压在心里真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