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电话似乎成了投诉热线,刚开始我还试着接听,结果一接通,就被对面破口大骂:“你真不要脸!当什么不好当绿茶!”
大部分时候,我都努力保持镇静,是骚扰电话就直接挂掉。只不过有时候当心里压抑的委屈到了一个峰值时,我也会回怼他们道:“你懂个毛线!”
发泄倒是短暂发泄了,然而他们又把我怼人的录音截取出来,说我不仅人品有问题,精神状态更成问题。
更有甚者,还以为我是兼职做特殊职业的,让我给他开个价。我真想给他开个颅!
渐渐地我也不再理会这些消息,不管是谁打来的,只要来电显示不认识,就直接挂断。平时犹如身体自带挂件般的手机,也被我设置了静音,甩在桌子的角落,一点想碰的想法都没有。
有天晚上失眠,想着看看父母有没有联系我,就解锁了屏幕。看着小图标右上角的一百多条来电提示深深叹了口气,懒得去拉黑了,毕竟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和这些人也很难有交集。
咦?韩渝煜给我发消息了?
他问我有没有事,是否有关于发布者的线索。我发信息和他道了平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描述了一遍,可能是太晚了他已经睡了,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第二天起床洗漱,对面的宿舍有个男生拿着相机在对我聚焦拍摄。真是被这些闲人弄怕了,我快速弄完,进到房内后把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
“对面有人在拍我。”我把这事告诉了陈子桔。
“啊?真的?”陈子桔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个小角,往对面望去,“我的天,真的!他好变态呀!”
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窥探别人的私生活实属过分了。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呀!看个乱写的文章,就以为掌握了真理,站上了道德的至高点了!”陈子桔将窗帘放下,气得脸色发青。
不知道哪天才能真正消停下来,也不知道我要浑浑噩噩在这里躲避多久。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韩渝煜告诉了我一件很好的事,具体什么内容我忘记了,只记得听完我很开心,和他跑到一片草原里放肆奔跑。
梦是好的,不过,为什么一梦到他就总是在跑?
“思源!!!天大的好消息!”陈子桔冲上了我的床,她过于激动,以至压在了我的腿上还没有觉察。
“什么好消息?”我顺势坐起。
“文章发布者公开道歉了!还发出了其它的抓拍照片,她拍得挺连贯的,所以能看出当时的真实情况。就连那张床照也被找到了出处,可以证明不是你,现在的评论全部调转了!”陈子桔像晃拨浪鼓一样晃动着我的肩膀,激动地尖叫着。
“哇,太好了!”我也跟着尖叫。
“不过她怎么会愿意出来澄清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嘛,谁会干这种傻事呀?”冷静下来细想,那人当初发文章的时候就是想让我难堪,现在却又主动澄清,从动机上来看根本是互相矛盾的呀。
“对哟。”陈子桔也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她良心发现了?”
“也许吧。”
正聊着,有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是王翠玲。
“她来和你道歉了吧?”
她要是真和我道歉,我还不知道怎么回复她。
“喂。”
“哟,我一直不知道你这么有心机的呀!”她劈头盖脸给我一顿臭骂,“表面上装无辜,私下里倒是一肚子坏水儿呀!”
“你什么意思?”我还以为她是真心悔过的,没想到越来越嚣张。
“呵!我什么意思?你倒是挺能装!你让韩渝煜约我出来,骗到了我手机里的其他照片,还请律师,说不发澄清就要给我定罪,你真是本事不小!”她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吼得嗓子都哑了,“都不知道你天天到处勾搭了多少男人,自己解决不了就腆着脸求......”
陈子桔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我的电话:“你真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心!脸皮是钛合金做的吧!你但凡花一分钟思考思考你做的那些破事儿,你都不至于这么理直气壮!再见嘞!”
陈子桔本来想挂完电话后狠狠把手机摔在地上,理智告诉她这是我的手机,她猛地举起后,又缓缓放了下来。
“这什么人呐!我们思源遭那么多罪,她倒好,说得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没事啦,事情解决就好。”我用手掌抚着她的背,帮她舒缓情绪,“晚上我请客,好好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你就是个小绵羊,坏事情一过就抛之脑后了!下次又任人宰割!”陈子桔故作凶狠地捏了捏我的脸,“你呀!我该说什么好。”
“好啦,好啦,我保证下去好好总结经验,和任何陌生男性都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下次谁要是再靠近我,我直接扭头就跑。”
“那倒也不至于。”陈子桔哭笑不得。
“那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吧?天呐,太棒了!我好久都没见过太阳了。”
“你不准备请韩渝煜过来吗?这个王翠什么......王翠花的事情还是他帮的你呢。”
“啥王翠花,人家叫王翠玲,你这记名字的能力快赶上张质文教授了。”
陈子桔摆了摆手:“管她叫啥呢。到底叫不叫韩渝煜?”
“叫呀,是要好好谢谢他。”
韩渝煜很快答应了,我在陈子桔的撺掇下好好打扮了一番,听她的意思,就是要我赶快和他摊牌,早点脱单,最好今天就搞定。她要是在古代,肯定是举国上下第一媒婆。
出门后碰到了正好过来找我们的黎亦言,他说以道歉之名聚聚,但陈子桔以有约了为由拒绝了他。
“有约了?不会是和韩渝煜吧?”黎亦言一脸痛苦,“欸,陈子桔,你要是想继续和我交朋友,我劝你不要和韩渝煜走得过近,也不要把思源带坏了。”
“问题是人家韩渝煜默默把事情成功解决了,还不邀功。”陈子桔嫌弃道,“不像某些人,倒也是默默的,默默地就把事情闹大了。”
“是!是我做事有问题,但你们能不能不见他?”
“不去是不可能的,你呢,爱跟就跟,我们也阻止不了,不爱跟就走开。”陈子桔的态度很强硬,拉着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