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顿觉受了冷落,正要开口,但见姬影兀自起身走向窗边,探身张望楼下,俊朗的眉峰徐徐皱起。
“进来!”
他冷面高呼一声,他守候在外的随从便启门而入:“爷,您叫我?”
姬影转过半张心事重重的脸:“外面如此混乱,你可知城中出了何事?”
侍从不安道来:“爷,听说是夜市上有人放烟火引发爆炸,似乎有百姓受伤。”
姬影蓦然一怔,眼色加深。
紫瑶宫里暗香飘浮,琴声杳杳。与宴会上的喧闹相比,此处显得格外清幽。表姊妹二人坐于室内,一人抚琴,一人静听,共享此刻安宁。
余音绕梁终止,归媛淡声道:“这遍听来,好多了。”
“原本我听不出这里转折生硬,幸得媛儿提点,改过后才更觉圆润自然。”长公主收了操琴的手势,缓缓起身,“到底还是你技高一筹,天下也只有你对琴曲的造诣令我自愧不如。”
“你这样妄自菲薄,可对得起你那名字?”归媛轻挑眉梢冷然一问。
幽弦微怔,若有所思:“不错,原本我名中是个娴字,取幽娴贞静之意。后来我钻研琴艺,得父皇肯定,便赐我弦字以作赞赏和勉励。”
归媛端的是满怀自信,口吻并不客气:“你琴艺屈居我之下,我承认,不过以你如今的水准,已是高过世间太多凡夫俗子了。”
到底是心性相近,也熟识多年,幽弦才不会因她的清高生怒:“世间才女芸芸,我就服你这股冰雪傲气。”
归媛不想说谦虚之辞,显得造作,转面扫视过一旁的几案,上面堆放成摞的物品引得她注意:“你宫中添置了很多香烛?”
幽弦笑容僵住,努力说得寻常淡然:“再过不足月便是我和他相识之日,我备了些香火供品,打算去白马寺焚香祈福,请那里的禅师做场法事。”
归媛心头颇有滋味,抬头望幽弦的却依然是漠然之色:“痴儿,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幽弦心虚缄口,沉默在一片失落中。
高阁里,莺莺一脸幽怨望着那穿好衣裳的男人,怯生生道:“烛公子,您这就要走了?”
姬影罩上外衣,走至她身边,谑浪笑敖地摸着她粉嫩的脸颊:“今夜我得顾着要紧事去,改日再来陪你玩儿。”
说罢在她脸上宠溺拍了拍,携侍从离去。
“哎?”
莺莺眼睁睁看着他走,怨极了这不解风情的男人,真是白费了她整晚挖空心思的献媚和讨好。
“思乔啊,归墟这孩子呢虽然有些顽劣,但与你倒是很相配的,你找机会多与他相处,增进彼此的感情嘛。”
陈思乔独自走在月下香径,想着父亲陈睿对她的嘱咐,总是这些絮絮叨叨的老话,听得她耳根子生茧。
她眉眼里写满了闷闷不乐,身为丞相钦点尚未过门的嫡长媳,她被寄望去找一个人与她指腹为婚的相府长公子归墟。
无奈父命难违,她确是去了,可她看到的却是
归墟正和小公主姬幽梦在一起,投壶饮酒寻欢作乐,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