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之?”木丞相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意外。
若是云启国其他的皇子她不一定认识,但是程逸之这个名字对木丞相无比熟悉,毕竟程逸之在华灵国当了十年质子。
“他怎么来了?”木丞相疑惑地喃喃道。
江目尘轻轻眨动眸子,旋即说道。“这次在下深夜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木丞相眼中疑惑更甚,对着那小厮吩咐道。“先让他们在正堂候着,我穿件衣服便过去。”
打发那小厮离开之后,木丞相又扭头看向江目尘,示意坐下说话。
“如今他们弹尽粮绝,退无可退,此次前来华灵国,定是想向丞相求援。”他坐在一旁看着木丞相说道。
华烨死在云启国,现在这件事情云启还没有给华灵一个交代,华灵要是出兵云启,可谓是师出有名。
程逸之和华灵国的目的相同,自然第一个想到的盟友是华灵国。
木丞相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说道。“江公子不必担心,老夫既然已经选择了王爷,那就不会生变,待会老夫便去回绝了他们。”
谁知,木丞相误会了江目尘的意思。
就见他摇摇头说道。“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让丞相答应他们。”
“答应他们?”木丞相一愣,有些不能理解江目尘的意思,这样做无疑是在给程璟裕树敌。
翌日,陆晚妍找到了许鹤辞,开口说道。
“还请祭司大人带我回去。”
许鹤辞微微皱眉,陆晚妍这话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要去找程璟裕,为他解毒?”
她没有回答,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现在已经不在南越了。”
闻言,她心中一急,扯住许鹤辞的袖子说道。“那他现在在哪?”
那日离开的时候,许鹤辞说过若是再不解毒,程璟裕活不过三日,现在已经过去两日了。
“我也不知道。”许鹤辞眉头紧紧皱起,随后看着她安慰道。“你先别急,你可有跟他有关系的东西?我或许可以找到他的下落。”
她眉头紧紧皱起,有些着急地打量周身,眼神落在了腰间半块玉佩上面,许鹤辞的眼神也落在了那半块玉佩上面,两人的眼神皆有些复杂。
犹豫再三,她从怀中将璟王府的令牌拿了出来,这是程璟裕的随身令牌,应该有用。
“这是璟王府的令牌。”
许鹤辞伸手接过轻轻点头说道。“我试试吧。”
说罢,就见许鹤辞将指尖咬破,鲜血滴落在令牌之上,随后闭上眼睛,口中默念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许鹤辞的脸色越来越白,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青筋显露,死死攥着手中令牌,就好像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
就在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痛苦结束,手中令牌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我知道他现在在哪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她本来打算将这令牌捡起来,但是许鹤辞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对着她说道。
“可是……”她眉头紧紧皱起,看着许鹤辞苍白如纸的脸色,眼中有些担忧。
许鹤辞对着她轻轻摇头道。“无碍。”
那令牌静静躺在地上,其上的鲜血还未干涸,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面前。
木丞相一口就答应下了程逸之的请求,几人都未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他们暂时住在丞相府,等木丞相将兵马集结起来之后,再回云启。
江目尘刚刚走出之后,第二便撑起油纸伞为江目尘挡住这缓缓落下的雪花。
刚刚在丞相府的时候,第二忍住了没有说话,此刻出了丞相府,第二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公子为什么这样做?就不怕主子怪罪你吗?”
这个问题木丞相想不通,第二也想不通。
似乎早就料到了第二会这么问,他并无半点意外,缓缓开口道。“王爷没有时间了,云启和华灵的百姓也等不下去了,早日结束战争是一件好事。”
“你争我夺不都是为了这个天下吗?不管这天下是谁的,百姓依旧是这些百姓,我现在能做的,只能让天下暂时安稳下来。”
“至于程璟裕,他若是能醒过来,他巴不得他来怪我。”
江目尘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满是嘲讽,抬步便打算上马车,这次第二并未跟上来,只是撑着伞站在原地,任由雪花落在江目尘的身上。
“公子也不相信主子可以醒过来吗?若是主子醒过来,刚刚安稳的天下岂不是又要再起战争?”
“我们所做的就是为了让天下大一统,江公子这么做岂不是断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
江目尘眸色淡了淡,扭头看向第二,两人隔着风雪相望。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清楚鸩毒,也清楚他的身体状况。”
“就算他真的醒了过来,程逸之作为他的对手,要远比程玄殊好一些,程玄殊此人野心甚大,手段狠辣,而程逸之他根本无心皇位,如今只是被逼上梁山罢了。”
第二沉默片刻,走上来油纸伞再次挡在了江目尘的头顶。“可是公子这一步太冒险了。”
天下一分为二还是一分为四,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们要做的是让天下归一。
“五皇子是无心皇位,但是难不保他会为了四小姐,和主子争天下。”
闻言,江目尘冷冷一笑,嘲弄意味十足。“他有这个心,也要看人家承不承他这个心。”
“走吧,我们去看看王爷。”
若是没有意外,今晚应当是他最后一次去看他了。
马车在华灵国的大街小巷穿梭而过,最后停在了一座院子前面,江目尘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抬步往院中走去。
但是双手还未触碰到院门,院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江目尘心中一喜,但是在看到程子然之后,眼中的欣喜又化为了失望。
“你怎么找过来了?”
程子然微微侧头,看了第二一眼,随后说道。“我这次前来,是想请公子帮熙儿解蛊。”
“我不会解蛊。”话音落下,他抬步朝着屋中走去,将布满积雪的披风放在一旁,抬步走进内室。
就见程璟裕此刻躺在床榻之上,双眉紧紧皱起,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到了极点,整个内室当中,放了十几个火炉,温暖如春,但是程璟裕的身子却冰冷至极。
刚刚程子然过来的时候,已经见过程璟裕了,但是此刻看见江目尘,忍不住询问道。
“王爷还有可能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