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不会有人来杨某道馆,言下之意,不把自己当人?”
杨须平淡道。
“还有,你说的叶飘瑶,以及手指的她她她,每个人,都能在一息时间内,杀你一百次。
你带的这位老头保镖,远远不够看!
吴灿城难道没跟你说过,林府管家是怎么受伤的吗?
长点脑子吧,你这样的玩意儿,我都不稀得跟你计较。
回去叫你家发育正常的人来跟我谈。
现在,不是你林家要对我如何如何;
而是我给不给你林家生路!”
林慕白一惊,看向吴灿城,后者的确没跟他说过,管家是被两个女人一人一招打残的。
“林少爷,不必惊慌,我敢保证,这些人绝对不敢动您!”吴灿城低声谄笑道。
不错,我林慕白是谁?
银湖城真正的少主,太子级人物,谁敢对我出手!
心中一定,认为杨须是嘴硬,吓唬自己。
还敢说我没脑子?
他勃然大怒:“小小杨家贱子,也敢口出狂言?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本大少今日就在这里等着,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扬言不给我林家生路!”
杨须计谋,早被他父亲看穿,并进行了针对布置。
对于银湖城内无人敢于林家为敌这一点,林慕白无比自信。
总督兰三秋上位近十年,一样拿林家没办法。
众望族被林家压制足足一代人,只能看着林家愈发强大,他们再有不甘,也得选择低眉顺眼当孙子。
种种过往证明,林家就是银湖城的天!
这养成了如今林家人,包括两位当家人在内,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背靠双圣庙这棵大树,谁敢招惹!
那么多年都无人敢撬林家大船,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杨家幼主,就翻了吧?
一条阴沟,碾过去便是。
林慕白挂着冷笑,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吴灿城和那老者分立左右护卫着。
老者是真护卫,丝毫不敢放松,唯有他知道杨须没有唬人。
屋子里四个年轻女子,个个不凡,杀林慕白和杀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将一枚传信符捏在手中,打算以防万一,随时呼救。
至于吴灿城,忽略不计就好。
杨家人尽皆看向杨须:
要怎么做?
杨须摇摇头,根本没将林慕白放在心上,也懒得多费口舌,随他去了。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仍未见有人上道馆报名。
莫非城内各望族,真的受了林家威胁,无一族敢反抗?
都是怂包?
奴才做惯了,没有了梦想?
杨须觉得很不科学,他从来都认为,富人阶层的智慧,不可小视。
不可能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如果林家真的得逞了,林安业晋升青衣,那各望族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联合起来打虎,还是苟延残喘,到时候被虎一口一个吞吃掉。
这种选择题,聪明人都会做。
一个两个犯蠢能理解,全部犯蠢,那太过荒诞。
叶飘瑶闭上双眸,炼神方士强大的精神力扩散出去,浩瀚如烟海,似有若无,辐射方圆数十里。
那老者浑身一僵,心神大震。
大意了!
相比叶羞花的艳名,她的实力更应该令人注意。
五重夜行境,至少五段。
这么年轻,修为却如此之高,理应只在圣地出现,银湖城竟也有这种人物?
几乎所有人都被叶飘瑶名声欺骗,只讨论她美貌,却不知她是一尊半神。
得叫人。
叫人速来营救。
若叶飘瑶动杀心,今天我与少爷都得交代在这里。
老者刚想有所动作,捏碎信符,却见叶飘瑶蓦然睁开双目,冰冷至极直直盯了过来。
神魂威压紧随而至,老者瞬间动弹不得。
“我家四郎没想杀人,你不必担心;但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一道精神传音响起,老者冷汗淋漓,识相点头。
威压散去,老者立即收起信符,一副乖巧模样。
叶飘瑶这才目光移开,眼眸一转,神色变得柔和妩媚:
“四郎,既是道馆师者,当坐有坐相,不片刻就有人来,你注意些形象。”
说着,站起身聘聘婷婷走到杨须身前,为他整理衣襟发冠。
林慕白看得双目都要喷火,嫉妒使他神情扭曲。
狰狞道:“谁敢来,本少便打断他腿!”
无人理他。
连动个眼睛看一看他的心情都欠奉。
你们!
你们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嘛?
林慕白那叫一个难受。
他是来装逼的,结果除了杨须一开始刺了他几句之外,竟无人鸟他。
这是最难受的。
被无视了直接!
我出生到现在,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林慕白望向门外,决定将怒火宣泄在来人身上。
却说离杨府数里之外,一辆高档马车停下。
“少爷,就在此处停车?”车夫问道。
“嗯,你找个勾栏自己玩去吧,傍晚时分来在此地即可。”
“少爷,您误会了,小的历来老实本分,勾栏那种地方是不可能去的。
况且保护少爷要紧,怎能擅离职守?”
“……你滚!信不信我回去告诉你新娶的妻子,三日前你去了哪里?”
“呃,少爷你怎么知道?别误会,我是去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练习技巧的,对妻子绝无二心。”
我特么想让你带我去,疯狂暗示,你就是不开窍,只好暗暗尾随,学习知识了。
如何能不知道。
这位少爷在车厢内一脸愤恨,对自己视为兄长一般的随从,意见很大:“快去快去,我有事要办,修为比你高,也不需要你保护。”
等随从“无奈”地流着哈达子去寻老相好,少爷探出头四处看了看。
而后掏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才下了马车,朝目的地而去。
方行百余步,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顿时一愣。
好眼熟。
那人与他如出一辙,也戴着面具,不时四下观望。
走上去,拍了下那人肩膀,吓他一跳。
这位少爷嘿嘿笑道:“王小贵?你这是去哪儿啊?”
那人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随即疑惑道:“我戴着面具你都认得出来?”
全学宫男学子中,你的屁股最翘,跟个娘们似的,哪能认不出来?
“没办法,你气质太独特,认不出谁,也不能认不出你。”
“是吗?嘿嘿,哪里哪里!”王小贵得意的谦虚了一句,“对了,你是?”
“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在内城南坊,跑到外城北坊来干嘛?
还戴着面具,一路鬼鬼祟祟,该不会是想去……”
“说我?你不是一样。
哼哼,昨天一个个说得好听,打死不去杨家,今天又全都往道馆跑,我呸!
不要脸。
真想给这种现象起个名字。”
“杨家道馆?你不是去青楼啊?”
“呵呵,你是张弓武吧?全学宫最想去青楼的家伙,公认的就是你!”
“都、都是谣传,不可信!”
“切,没空跟你瞎扯,我要赶紧去杨先生道馆看看情况。”
“看看情况?看什么情况?”
“在遇到你之前,我看到不下二十个眼熟的人,往杨家方向走。
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去道馆,偷摸摸拜师的。”
“你是说……不妙!走,赶紧走,用跑的。”
“诶,你急什么?”
“迟恐被人抢先!
我是看出来了,学宫那群逼,个个阴得很,恐怕都是打着偷偷去道馆学艺,暗中提升实力,下次月考时阴别人一把的主意。
以杨家如今状况,早早去报名的人,肯定受杨须先生感激重视。
再过一会儿,咱们连汤都喝不着一口热乎的!”
“有道理,走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