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没反应过来，差点被这三位室友的骚操作闪了腰。

好在有自家建设的博客网，键入原稿被偷四个字，就有无数深度报道、花边新闻可看。

看来媒体入驻的成效初显，而且这些报道的阅读量都不低，一定有不少网民养成了在网上看新闻的习惯。

浏览了相关报道半小时，王明大概明白原稿被偷对于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了。

首先是利字当头。

对于江湖武林这样的龙头，一期当红的连载作品出问题，那就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销量波动，配上一本几十块的售价，那就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销售额波动。所以在上个世纪，几乎每个月都有不同的杂志社被偷原稿的新闻传出。

作案者？

虽然也有夜行侠之类的小偷，但大多是内鬼作案。甚至还有以此为题材的电影大火，有史以来第一次用现实题材斩获了金龙奖。

好家伙，搁这整无间道呢。

等江湖武林两家最大的龙头逐渐和解，内鬼作案的情况逐渐少了，逐渐兴起的，是义贼作案。所谓义贼，就是偷完原稿之后会发布盗版，读者们看过最想看的，不用再花钱买杂志，自然对这类人大加赞赏。

当然，义贼不可能是真的义贼。

不然收藏品市场上那些过些年就会流出的原稿是哪来的？

这些年科技进步，防盗手段越来越先进，这类偷盗事件也绝迹十年多了，只是在武侠迷内部当一个梗流传。

其实这个梗比较缺德，大家平时也不怎么用。毕竟原稿被偷被盗版，对作者，对杂志社都是不小的损失。

但……

古龙他是一般作者吗？武林这些年干的缺德事还少吗？远的不说，就离别钩差点看不上第二部这事，多少人现在都还在骂宁老狗呢！

所以每次看完古龙老师的读者问答，都会有大规模封建迷信活动在线下和网上同时举行。

“希望原稿出事。”

简称希望搞事，再简称一点，直接叫希事。

也就是我雇人管理网站之后不再亲自删帖了，不然早就知道了。

我建万网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我！

删删删删删删删！全给你删掉！

这下我念头通达了。

——

一个星期了，蒋主编还是和林德沃继续拉扯。

江湖和武林又不是傻的，哪能被金古二人脚踏两条船的吃一辈子？

不如私底下让资本家们联合起来，表面上你死我活，实际上给出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合作算了。

合作的意向已经有了，合作的内容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

谁出版射雕，谁出版七种武器？

理论上说射雕肯定能赚更多钱，但经过接触，金庸老师未必会继续写下去，而古龙至少板上钉钉还要写楚留香系列。为了一部射雕放弃古龙？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那七种武器就真是好选择吗？

也很难说。

古龙老师现在还没有拉胯过，但谁知道随单行本发行的第七种武器会不会拉。

“林德沃，咱们今天不谈合作了，喝点酒谈谈感情吧。”

“谈了快一个星期了，想起来老同事的情份了。”

“潘慧对你怎么样？”“你处对象了吗？”

两人同时沉默，恨不得给对方和自己同时来个大嘴巴子。

谈个锤子感情！

尴尬着沉默，两人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刷起来。

今天是希望搞事的日子啊，蒋主编不禁露出会意的笑容。

等等……

原稿……

自己这谈判这么艰难不就是因为没有原稿吗？！

如果拿到原稿，一能在谈判中掌握主动，二能延缓金古二位的勃勃野心，三能恶心一下武林。

这么好，这么一举多得的事情，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还是当守法公民当得太久了！

蒋主编抬头看一眼林总编，林德沃回他一眼懂得都懂的眼神。

蒋主编这才真正感到这位昔日的狐朋狗友熟悉起来。

我想到了，他肯定也想到了。

又到了各拼手段的环节。老朋友，那就让我们各自试试看吧！

你在这有编辑部，我可没有！

当年翻墙偷试卷的功力，如今退步了多少呢？

告辞之后，林德沃回到帅哥大厦编辑部。

开会！

林德沃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当领导的这么喜欢开会，当上领导之后马上就明白了。

开会爽啊。

我在说废话。

他们知道我在说废话。

我知道他们知道我在说废话。

他们知道我知道他们知道我在说废话。

我知道他们知道我知道他们知道我在说废话。

可哪怕这个循环嵌套一千一万次，他们还得为了生活坐在那里听我说废话。

尽管只是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权力，但已经足够让人尝到一点甜腐的芬芳。

不过今天是极其罕见的真有事。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一是古龙老师两种武器的翻译工作，二是古龙老师两种武器和有可能到来的最后一种武器的原稿的保密守护工作。”

会议室内开始窃窃私语。

“诸位没有猜错，七种武器要完结的消息是真的，而且如果一切顺利，单行本的确要在暑假的八月份发行。”

“如果不顺利，那也会在八月份发行。”林德沃补充道，“不过那就不是由我们出版社出版了。”

“我们出版，自然是大好事。升职加薪未必，一笔过个好年的奖金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我们出版……”

林德沃拖长尾音，让下属们充分发挥想象力。

“我们这个杭城分部，说到底就是为了古龙老师才开设的。”

“如果真发生了原稿被盗，单行本由其他出版社发行这种事……”

“我实在是看不出我们这个分部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首先要确保我们中间没有内鬼。”

“请各位同志们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绷紧神经。”

——

《扑街日记》

情人节过去，我的朋友们纷纷向我汇报他们度过了一个何等精彩的情人节。

没问题，他们问我情人节做了什么，我很骄傲地回复他们。

我情人节坚持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