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盼锦勾唇一笑,站起来道:“原来殷英你是记者啊?”
忽然被点名,殷英从画上收回视线,微微点头。
“我素来对古镇文化极有兴趣,所以才冒昧进来看看是否有能帮的上忙的机会。”
殷英扫了一眼花盼锦和重年,开口询问:“可以请问一下,这幅画是谁画的吗?”
“嗯?”
花盼锦顺着殷英的手指看过去,桌子上被拆了塑封袋的写生图徐徐展着。
“哦,这个是年年画的。”
花盼锦伸手推了推,示意重年上前。
“您对水彩也有研究?”
宫泓挑眉扫了眼桌子上的画,撇嘴:“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我画的呢?”
殷英先是对花盼锦摇头解释:“我没有什么研究,只是我的同事最近在找一篇微小说的插画配图。”
然后对宫泓道:“如果这是一幅摄影作品,我更会想到是你拍的。”
宫泓见殷英这才见了两面便知晓他的行事风格,一时间不再多嘴,绕到沙发上听她继续讲。
“一则微小说的插图?”
听到这里,站在一边的重年才堪堪出声:“是怎么样的小说呢?方便讲述一下吗?”
殷英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了,她是想出版这幅图做故事的插图。
重年本就致力于凭借自己的能力赚钱,能不依赖重氏就将画推广出去,他有些雀跃。
“可以的,它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这一句话多少让稍稍才轻松起来的气氛又沉寂下去。
花盼锦倒了杯水递给殷英,把凳子拉给她。
“讲讲看。”
殷英抿了口水,开口:“这个故事很短,短到一句话就能概括。”
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
“一个久遭家暴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拿刀把自己酒醉的丈夫生生捅死了。”
殷英的声音多少带着些严肃和冷静,但这丝毫不影响几人对于感情的带入,因为只要一想到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就多了不少唏嘘。
“为什么会想到用我这幅画来做插图呢?因为有一把刀吗?”
重年站在桌沿边,抬手将还没撕尽的塑封袋撕掉,露出原原本本的画面。
“大概是我看到刀下的那一对小蚂蚁吧。”
所有以爱之名的保护都是让人难以过多责备的。
正如一把刀护住蚂蚁免受雨淋,一个母亲也会保护孩子免受殴打。
或许形式会错,但是初心是好。
“原来如此。”
重年也是无心插柳,没想到柳成荫。
“那我同意了。”
重年将画重新装好,从屋里拿出笔:“但我想给它改个名了。”
山茶躲雨未免太过直白和庸俗。
既然是做这样一个故事的配图,重年将铅笔字小心的擦掉,弯腰伏案改写了一个字。
“《佑》”。
倾我所能,佑你无忧。
花盼锦一笔一划地看着重年写完字,然后双手递给殷英,再是价格和手写合同的签订。
看着面前她原以为的小男孩就这样赚到人生第一桶金,不免有些恍惚。
真好,我们都在慢慢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