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歇一歇吧!”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秋生汗多就不说了,脸都有些白了,一看就是虚弱到了极点。
昨天没休息好,他现在一直想吐。
三人并没有走官道,而是靠着九叔的指南针,抄小路,直线前行,又是跋山涉水,又是穿越密林。
这个年代,野外荒无人烟,树木茂盛,赶远路非常困难,迷路很多时候就等同于等死。
所以往往需要有向导带路,大多数人宁愿走慢一点,也不敢离开官道。
除此之外,万一运气不好,遇个强盗劫匪,没准小命又没了。
所以进京赶考的秀才有些离了家就没了音信。
“平时不练功,现在知道受罪了。”九叔嘴很凶,但是为了照顾秋生,还是停了下来。
秋生找了颗大榆树,直接坐在了树荫下,不停用衣服扇着风,
忽然山有“卡卡”的尖锐的声音传来。
“咦,没想到这里居然是它的地盘。”沈放有些惊异,遇到老熟人了。
沈放拎起一只路买来的烧鸡,对着九叔说道,“师傅,遇到了那个朋友,我去去就来。”
九叔点点头道,“那我和秋生干脆就在这吃点东西,等你回来。”
沈放沿道而,在山腰有个洞穴,被灌木挡住严严实实。
洞口仅容一人通过,进入后,向下极深,洞中阴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再往下,有水滴声,还有矿石在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没多久看见一个大厅,地势开阔,一只孩童般大小毛色发亮的黄皮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正竖着身子“卡卡”的和沈放打招呼。
看到沈放下来,它高兴的很,摇头晃脑,又跑又跳,看到沈放手的烧鸡,更是兴奋的直舔舌头。
沈放哈哈一笑,“以前都是你去我那,今天倒是到了你的地头,这地方不错,你倒是会选。”
黄皮子听到沈放的话,有些得意,背着两只爪子,居然走起了八字步,威风凛凛。
不过它的眼睛,就没离开沈放手的烧鸡。
沈放哈哈一笑,道,“别急,烧鸡带来了,我还能自己吃了不成?”
说完便将包装打开,把烧鸡放在一个石盘。
那黄皮子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沈放身边,先是用爪子拍了拍沈放,然后望着烧鸡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却见那烧鸡迅速变得干枯腐朽,如同放了好久。
黄皮子神色满足,拍了拍小肚子。
“行了,今天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以后用空去我那棺材铺里玩,你最喜欢的那个位置还给你留着呢。”沈放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
黄皮子跟沈放挥了挥手,道别。
这黄皮子对于沈放来说,可以算的救命恩人。
当年他饿昏在荒地,确实是木匠李收留的,不过这只黄皮子功劳甚大。
木匠李后来和沈放回忆说,那天晚他和往常一样回家,却见这黄皮子,一直在路边冲他喊叫。
在乡下,黄皮子又叫黄大仙,一般人不敢招惹。
他想当做没看到,不过这黄皮子可不愿放过他,甚至不怕死的跑到他身边,咬他裤腿。
木匠李心一横,便跟着它走,这才捡到了昏迷路边的沈放。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那黄皮子居然误入了棺材铺,还给木匠李认了出来。
有了钱,了了心愿的木匠李自然是不会亏待这个恩人。
撞到了就是烧鸡伺候着。
这黄皮子也不白吃,居然还会递递东西帮打个下手。
偶尔懒得回山,便找个棺材躺进去。
最终它选了一个喜欢的棺材,每星期都要去那里住一天。
“徒儿,这黄皮子成精在即,怕到时候会纠缠不休。”九叔看到过来的沈放,不由提点到。
“师父,我观它有心性无染,灵光独耀,确是少有的善妖。何况它于我有救命之恩,指点它走正途,也是我的责任。”
九叔面露欣慰,“你有数就好。也是我有些狭隘,怕你沾惹麻烦,却不想这也是修行。”
走了几步,九叔又忍不住说道,“好,好,好!”
把秋生都弄嫉妒了,师傅可没这么夸过他。
顶着太阳继续赶路。
忽然九叔动作慢了下来,“跟我来,别出声,那好像有些不对!”
却见一个体型高大,光着头,披着袈裟的大汉,拦在大路中间,堵住了去路。
在他面前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这里离省城已经不远了,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师徒原以为是拦路的强人,结果却和他们想的差了很多。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里有法华寺开光的佛珠,今天你我碰见,就是有缘,只要二十文,就能和我佛结缘。”这壮汉扯着嗓子大喊。
“你这汉子,怎么看都不像和尚!骗人的吧!”人群中有人喊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法华寺的僧人,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佛珠确确实实是寺里高僧开过光的。不光能辟邪,还能保佑你家宅平安。另外凭这个,可以免了五文钱的入城费!你几趟不就赚到了。”
这壮汉念着佛号,但开口闭口就是钱,实在没有一丝修行人的风采。
也许有人确实是信徒,也许是有人看中那免入城费,这和尚的佛珠买卖红火的很,几乎人人都买了一串。
九叔摇摇头,不管这破事,继续赶路。
终于在三点左右,来到了省城,还真如那和尚所说,一人交了五文的入城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