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五元节,按照尧周习俗,本日不必朝。但是!我们这位康德帝君勤勉惯了,晨起硬生生让杨玉宣了三品以的大臣进宫议事。
“朕听闻元节民间会有灯会,届时各界名流汇聚一起,吟诗抚琴,好不热闹。朕身为尧周帝君,理应与民同乐,所以……”姬源停顿下,见朝下众大臣聚精会神聆听,甚是满意,便继续说道,“朕想在这紫宸宫里也办个灯会,邀请名流赏玩,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别人可能捉摸不透姬云的心思,杨玉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禁低头暗笑。
“帝君英明!臣等复议!”众大臣哪敢反驳,只得纷纷响应。
“如此甚好……”姬源很是满意,接着说道,“大司徒何在?”
慕容锦啬一听叫自己的名字,略感疑惑,顿了顿,走前应声。
“朕听闻令公子慕容狄,精通音律,善于谱曲,人称‘神乐公子’。”
果然……听到帝君这么说,杨玉坐实了心中猜想。
慕容锦啬纳闷,帝君怎么对狄儿感兴趣了,连忙说道:“帝君谬赞!犬子只是略通音律,闲来无事赏玩而已,当不起‘神乐公子’称呼!”
“大司徒何必自谦,令公子才艺举国皆知,这是好事嘛!今晚让令公子入宫,抚琴助兴如何?”
“啊?”
慕容锦啬惊了一下,慌忙回应:“帝君!犬子不在城中,去西王母国了……”
“哦?何时的事,朕未曾听闻,大司徒不会是怕令公子在宫里有何闪失,故意编造的吧……”姬源身子一歪,靠在龙头把手,微微说道。
“臣下不敢!”慕容锦啬被姬源这么一吓,“扑通”跪倒,解释道:“犬子月初便启程,作为本朝史臣出访西王母国的……‘神女开眼’法会去了……”
“裴尚书,可有此事?”听慕容锦啬这么一说,姬源略感扫兴,他还是向尚礼司裴尚书求证一番。
裴尚书出列证实此事,姬源“渍”了一声,兴趣全无。
“这么重要的事……杨玉,你怎么没跟朕禀报啊?看来是朕误解了啊!”
“帝君日理万机,臣等惶恐!”
帝君这是在自责?怎么可能!显然是在埋怨他不知道此事嘛!那哪行啊……众大臣连忙齐齐跪下,给姬源找台阶。
“臣下有罪!帝君恕罪!”
明明是帝君自己说的不用禀报……哎……杨玉心里想着却也赶紧下跪,先认错,怎么都好说。
“那就罚奉一个月,以示惩戒!”姬源倒也不生气,本来就是他自己忘了,过去就算了。
杨玉深呼一口气,连忙谢恩,起身时摸摸脑袋还在,深感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既然慕容公子不在,那灯会不办也罢……诸位爱卿都散了吧……”姬源一拍大腿,起身走了。
剩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好不自在。
回到御书房,姬源翻阅着奏折,杨玉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一点声儿都不敢出。姬源扭头看他一脸委屈,甚觉好笑。“得啦……朕在文武百官面前肯定得……做做样子对吧……一个月俸禄而已……你平时偷吃偷拿的也够了不是!”
杨玉一听吓的差点趴地,连称“该死!”
“行啦!你那点事儿不痛不痒的,朕也懒得管……哎呀……别一副别扭样儿,看的朕心烦……滚下去!”
杨玉如释重负一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御书房。
姬源本想借此灯会,给姬云选妃铺铺路,他知道若是慕容狄来,这个闲散王爷定会出席。谁曾想慕容狄去了西荒,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姬源继续翻看奏折,大多是各属国国主和各地节度使元节朝贺的帖子,没什么新意。正在翻看西荒节度使的奏折时,司神宫大司命普增觐见。
“这大过节的,大司命也这般勤勉,朕深感欣慰。”放下奏折,姬源淡淡地说道。
一点没听出来这是在夸他,普增清清嗓子,行大礼后,说道:“启禀帝君,昨夜臣下夜观星象,见西天白虎星君座下主贵之星胄宿逐渐明亮起来,有取代白虎星君光芒之意。”
“说重点……”姬源伏在案,不耐烦地说道。
“西方孔有大变……”普增说道。
“朕对司命一说向来颇有微词,大司命此番话可打动不了朕。”
自从引入南越祭祀,姬源对宫内大司命越来越不信任,这群老头隔三差五就来觐见说这个星变、那个月缺,听得他好生厌烦。
“朕本以为大司命与之前几位不同,没想现在也来烦朕!”
“臣下深知帝君笃信南越占星之术,认为我朝司命只说过于小儿科,然尧周依循轩辕氏祖礼,每逢运势变化皆有记载,也皆数应验,此番西天异动,凶吉难定,还望帝君有所准备!”
普增是继任大司命中最严谨的一个,他不似先前几位大司命,一点异动就来禀报,弄的帝君心烦不已。如今普增觐见,想必却有命运之事,姬源不是昏君,这点他还能想明白。
“朕知道了……辛苦大司命继续观测西天异动,辨明凶吉后速来禀报!”
“诺!”
普增行礼后退出了御书房,姬源轻叹一口气,继续翻看奏折,这一看不要紧,竟也惊出一身冷汗。
这本奏折是西荒节度使章天逸所书,他名为西荒节度使,实为帝君手下秘密组织——“鬼眼”的长使。
“鬼眼”是直接听命于帝君的私人特工组织,由先帝建立,主要是监视各属国有无异动,举国下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尧周朝贺奏折只有三品节度使以的外官和各属国国主可以书写,朝贺奏折不会经过聚文馆筛选,直接到御前。章天逸以朝贺折子的形式书,不会有人知晓。他在奏折中表明西荒诸国近期将有大动作,具体细节还未可知,是凶是吉还需进一步确认。
“难不成真应了普增那老头的话?”
合奏折,姬源斟酌普增的话,西荒诸国自归顺尧周相安无事多年,尧周待他们也不薄,难不成安生日子过腻了想找点乐子?
“神女开眼……神女开眼……这么说,总觉得有点……”姬源突然想到西王母国今日举行的法会,难道会跟这个有关?
“来人!摆驾启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