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昆仑山，粼粼瑶池水，伊人常沐浴，雾隐真面容。凡尘恋仙境，有去无复返，欲求长生药，堕落修罗宫。世人拜王母，血眼不瞑目，鬼面显人间，一笑轮回中。”

那声音就像一种魔力，姜瑶身体不受控制般向源头挪动。池水中，是一位女子，似雪肌肤，柔媚眼神，轻纱拂面，婀娜多姿。池畔，翩翩少年木讷矗立，眼神空虚，表情凝重，不知是否也被歌声吸引。

“怀音哥哥！”雾隐少女，唯独公子清晰，姜瑶一眼辨认出那是慕容狄。然而她怎么叫喊，慕容狄都无动于衷，只是呆呆望着池中女子。

“怀音哥哥！你怎么了！”姜瑶想冲过去，脚下却被积雪覆盖，动弹不得。

突然，歌声止，少女愤然起身，浓雾遮着她赤裸的躯体，唯独留下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姜瑶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慕容狄的脖子多了一只惨白的手。

“你干什么！”姜瑶想阻止她，可惜根本动不了。

“哼！你也知道怕吗？好啊……要救他，就显形啊！只要你显形，我就解脱了！”

姜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无法动弹，只得一个劲的摇头。

突然少女撤下了面纱，那是一张像极了姜夫人的脸，却蕴含着恐惧和愤怒，没有丝毫温柔。

“你究竟是谁！”姜瑶愣愣地看着她，问道。

“我本是你啊！我本应是你啊！”少女狂笑着，手的力道又狠了三分，慕容狄依旧毫无反应，但慢慢涣散的瞳孔说明了他生命逐渐消逝。

“不要！”姜瑶大喊着不断哀求，少女却狰狰大笑着，对她的哀求不屑一顾。

“是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今日，我也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少女凄厉的话语响彻昆仑，回音阵阵，而慕容狄的脑袋在回音中应声而落。姜瑶见此已无法思考，她双手拂面，感觉眼泪就像瀑布般瞬间泄落。

“啊”的一声，姜瑶睁开了眼睛。

姜瑶还没回过神，其他仨人被她一声尖叫惊得愣在原地。姜瑶感觉一阵晕眩，不自觉倒了下去。还是离弶眼疾手快，冲过去拖住了她。要知道她身还扎着针灸，这要是不明所以栽倒下去，指不定压着哪一根。

这么一来，无极散人和夕霞宫主也反应了过来，惊喜地坐到榻边看着她。

“念卿，感觉如何？”无极散人把住她的手腕，脉象还有些轻浮，但已无大碍。

“师父？这是哪里？”姜瑶捶捶脑袋，努力看清周围。

夕霞宫主跟她说了个大概，姜瑶也慢慢想起之前的一切。

“啊……是了……怪不得我感觉周身法境涣散，浑身无力。”姜瑶皱眉，有些不快。

“你啊……要为师说你什么好！不顾自己性命，胡乱使用斩冰诀，强逼寒气，你能活下来，真是要感谢老天爷了！”无极散人心疼不已，却也责怪起来。

“师父此言差矣，师父慈悲，念卿跟随师父修行，自然效仿，更何况天自有好生之德，念卿怎能见死不救？”姜瑶虽然虚弱，却不忘反驳，惹得无极散人竟无言以对，抿嘴摇头，独自叹息。

“行了白姐姐，知道你心疼徒弟，就别端着了！”夕霞宫主自然看出无极散人爱徒之心，赶紧给个台阶，转念有对姜瑶说道，“小丫头，刚醒过来就学会顶撞师父啦！”

姜瑶怎会不明白宫主的心思，连忙说道：“霞姨莫要取笑，念卿可不敢！”随后拉起无极散人的绣袍，撒娇赔罪起来。

姜瑶的恢复能力的确别于常人，这才睁眼多久啊，竟能有说有笑，若不是脸色苍白，谁又能看出她大病一场呢？

离弶想到此处，不禁嘴角扬。

“对了，刚才为何大叫？可是梦魇了？”夕霞宫主突然问道。

姜瑶沉默些许，将梦中情景尽数告知。

“师父，念卿决定去西王母国一探究竟！”姜瑶决绝表示。

听了姜瑶的讲述，无极散人认定这是她体内元婴的指引，所以才为她担心。

“为师知道拦不住你，但你刚刚苏醒，体内法境运行还不通畅，为师和夕霞还要去趟南越无垢城，无法与你同行，你自己去，为师实在不放心！”

“念卿姑娘何故要去？我九黎巫族耳目遍布天下，若真如梦魇所述，神乐公子有难，我族必能先知，何不……”

“弶哥哥好意，念卿知晓。可知怀音哥哥与念卿青梅竹马，念卿不能坐视不理，是否真假，念卿一定要亲自确认！”姜瑶表情笃定，离弶竟不知如何劝解。

自知劝解不了，三人也不再反对。

“既然如此，我禀明大哥后，与你同行，也好有个照应！”离弶起身，说道。

姜瑶刚要回绝，却被姬云打断了。

本来他想过来看看姜瑶伤事，走来发现门是开着的，隐约听见她要去西王母国，谁知那个巫礼要同行，想都没想就冲了进来，打断了他们。

“正好本公子也要去，不如同行！”姬云随意行了礼，离弶皱眉，不明所以。

“沐辰君无事就好。”姜瑶礼貌性地应了一声。

“为何？”离弶问道。

“姜小姐救我一命，当是报答！”姬云笑笑说道。

“二位心意，姜瑶心领，只是我一名女子，身边男子众多毕竟不妥，还请……”

“姜小姐此言差矣！”姬云没等她说完，就接过话茬，说道，“姜小姐大病初愈，一人远行，才为不妥。我和巫礼大人左右照顾，方能护得小姐周全，还望小姐莫要推辞！再者……那书呆子还不知小姐状况，本公子自然要替他好生看顾！”姬云说的有模有样，姜瑶竟无力反驳。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弶哥哥和沐辰君了。”姜瑶深叹口气，既然拗不过，那就这样吧。

三日后，众人收拾行囊，别于客栈门口，无极散人千叮万嘱，姜瑶无不谨记于心。

“师父放心，念卿不会有事的！此去南越路途遥远，师父、霞姨多保重！”

一阵寒暄后，各自路。

姬云命程昱备了三辆马车，白日，他二人与姜瑶坐一辆，到了晚，姬云和离弶坐另两辆，马车绕过郾城向西北方向一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