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颂茶土司与九黎十巫研制出一种‘形水胶’，涂抹周身可保鲛人皮肤一年水性，男鲛也可以守护爱侣旁直到生产归海。”一提到颂茶土司，离弶尽显崇拜之情。

“听闻颂茶土司定国九黎，爱民如子，没想还有这等功绩。”姜瑶听后很是佩服。

“鲛人首领愿做一事以表感激。颂茶土司看中海眼，希望将九黎世代至宝藏于其中，鲛人首领欣然接受，许下承诺世代为九黎守护奇珍异宝，若无土司手诏，不得开启海眼取宝。”

听完离弶的讲述，姜瑶若有所思，她执手于桌案，目不转睛看着离弶，问道：“我且问你，现任土司……”

“念卿姑娘莫要顾虑，九黎为尧周属国，现任颂覃土司位之时也发誓效忠，自是不会勾结西荒。”离弶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刻起身反驳，且语气决绝。

“离弶哥哥，念卿……并无他意……”姜瑶略显尴尬，忙起身行礼赔罪，见离弶心有余地，随后说道，“好吧好吧……念卿过虑，哥哥莫气……”

离弶情绪也有缓和，赶忙扶起姜瑶，说道：“我心急了，念卿姑娘也是想尽快查明真相，多有得罪。”

姜瑶笑了笑，并未生气，她温和说道：“现在只有玄衣丝线这一条线索指向鸣蛇教，无妨……总之能证明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至于对九黎的怀疑……容我再想想……”

姜瑶说完，转身离开，离弶将她送出门口，嘱咐她不要过于劳累。

“我九黎‘身正不怕影子斜’，任由小人诬陷好了，总会水落石出的！”

姜瑶点头，起身回房，刚一扭头，却见姬云和程昱瞪大眼睛瞅着她。

姬云晨起本想约姜瑶共进早膳，可惜本尊却不在。扫兴而归时得见她竟然从离弶屋里出来，顿时愣在原地。程昱出屋也正好瞥见这一幕，自然瞪眼驻足。

姜瑶不明所以，自然不会理会，绕过他俩返回房间，离弶似乎明白他俩为何惊讶，竟也没解释，转身关房门。

“程……程昱……你……你说他……他们……”姬云生硬扭头看着程昱，一副吃人模样，程昱料想姜瑶不会做什么，但主君这般模样也听不进去，说多错多，他也只能摇头回应了。

早膳后，姜瑶又来到了城门，她决定到间歇湖一探究竟。

“姜小姐，城外黑沙暴大得很，您还是别出去了！”守军好心提醒，姜瑶远远瞥见城外不远处飞沙走石，根本识不得路。但这是证明离弶清白的唯一方式，就算冒险也要去。

可惜，还没踏出城门，就被赶到的姬云拽了回来。

“不要命啦！”他显得有些愤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城内已无线索可查，我自然要到间歇湖一探究竟。殿下莫要阻拦。”姜瑶甩开姬云，径直向城外走去。

既然被甩开，姬云一股无名火爆燃，甩袖欲离去，却在原地斟酌些许。“罢了！”深叹一口气，追姜瑶说道：“本王说过要护你周全，自然不会让你只身前往。”

姜瑶没有看他，面纱下却嘴角微扬。

风沙越来越大，大路很快被淹没，他俩只能凭借直觉找寻间歇湖。

“风沙中有水气，间歇湖应该不远了。”姜瑶大声说着，风声掩盖了她的声音，姬云压根就没听见，只是本能跟着她的脚步寻去。

短短五里路，二人硬是走了一个时辰，可见黑沙暴的厉害。

水气越来越浓，一面湖水若隐若现。

“幸好这几日月圆，间歇湖有水，否则你我还真不见得寻到。”姜瑶说着，见姬云没反应，估摸着他可能没听见。

来到湖边，姬云迫不及待捧水洗脸，可惜湖水中尽是砂砾，摩擦到脸还真是火辣辣的疼。

突然，头顶一缕阳光射入，身边的风暴也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姬云朝四周望去，似乎只有间歇湖的区域风沙平息。

“看来我们遇到了‘沙眼’，真是天助我也！”

所谓“沙眼”，就是黑沙风暴的中心，那里旭日高照，风沙平息。如果在黑沙风暴中遇到沙眼，就等于有了活命的机会。

“沙眼只能持续两个时辰，你我抓紧吧。”姜瑶说完，示意姬云四下寻找看看。

间歇湖一览无余，湖面飘着沙尘。朝湖心望去，似乎有什么东西直挺挺矗在那儿。

“那是什么？”姜瑶指向湖心。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姬云说道，他恐怕忘了姜瑶水性不好。

这不，姜瑶显得有些踌躇，间歇湖地下有空洞，如果冒然游过去，被吸走岂不麻烦。姬云看她面有顾虑，这才想起，赶紧说道：“本王拉着你，无需害怕。”说完，执手伸向她。

不知为何，姜瑶选择信任，也许是姬云坚定的眼神，也许是曾经救过自己，她慢慢将手执于姬云掌心，二人“扑通”一声，一同跳进湖里。

这面湖似乎呈碗状，二人刚下去时，水并不深，于是尝试向湖心步行过去。随着坡度越来越大，水越来越深，眼看没至身，二人不得不游过去。姜瑶在水中完全使不劲，她只能尽力仰头，避免面纱浸水。姬云拖着她确实吃力，二人游游歇歇的费了许久才到湖心。

这是一处石造平台，方圆十步左右，台基稳稳扎入湖底，像是间歇湖贫水时建造。姬云将她拖平台，自己随后也撑了去。如释重负般，二人不约而同躺下，这段水路真是累的够呛。

姜瑶伸手抚摸石台，忽然摸到了一些纹路，她猛地坐起来，仔细看去，原来这是台竟刻有纹理。这些纹理有明显的浸泡痕迹，摸去光滑圆润。姬云见她低头看着什么，放眼望去，心生好奇。

“这是……”姜瑶望尽石台每处，纹理汇成一副图案，正是鸣蛇教的图腾。

“难不成这里是鸣蛇教的老巢？”姬云分析道，下一刻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鸣蛇教总坛肯定在昆墟城，这里出现图腾，说不定是它的分舵所在地。

“不会无缘无故建个平台在湖心，难不成是用来祭祀的？那也太小了吧！”姬云自言自语着，姜瑶却一直盯着一处。“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