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愕然：“见过？怎么回事？”

默荼试图思考，还不等想出答案就感觉脑袋一阵闷痛，一手抚着头痛苦地呻吟一声，族长见此站起身，“怎么了这是？”说着就要走过来，大有带她去找医灵的架势。

默荼急忙阻止他：“没事没事，族长你别急，应该是我刚恢复不久，体内的灵力适应不了现在的身体状况，等过段时间磨合好了就会好多了。”

她轻轻地甩了甩头，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顿时消失了不少。

族长听她这么说，担忧也减了不少，说来默荼应该是他见过的霜灵族的年轻一辈中灵力最强的灵了，身体十几年疏于修炼，体能跟不上也实属正常，不过道理是这般，情理上他还是不放心，“确定没事吗？有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

默荼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没什么问题的。”

族长“嗯”了一声，见默荼状态不好，也不便去过多询问，物极必反，还是不要将她逼得过紧才好，她这方面还是顺其自然吧，他再从别处想想办法。

默荼心里暗道：看来用灵力去搜寻有关那个灵的记忆是行不通了，不过这也恰恰说明她或许真和那个灵有过交集。

默荼细细思索，斟酌着措辞：“族长，那个帷帽灵我真的很可能见过，我的记忆不会出错，以往的记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问题，唯独在关于那个帷帽灵上产生了滞塞，一去刻意地回想他就会头痛，您不觉得这很不对劲儿吗？”

族长很快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你是说，那个灵对你的记忆做了手脚？”

默荼有些头大：“如果真是我想得那样的话，那就应该没错了，可是……”可是他没道理那么做啊，费劲巴拉的封她记忆，这是图什么啊？除非是早就盯上她了，但是为什么会盯上她呢，她以前的狗样儿她自己都不忍直视？难不成帷帽灵早就知道她会恢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以前遇见她的时候就将她带走呢？以前多好下手啊，非要等到这个点上才动手。

顺着这条思路捋下来，结果是个死循环，默荼感觉自己的头要秃。同样，族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那个帷帽灵究竟要做什么。

最后讨论无果，考虑到默荼身上还有伤，族长让她先回去休息。默荼也没推辞，算算时辰也是时候该换药了，简单行了个礼后就走了。

默荼离开后，族长考虑了许久还是把尚在处理府中账务的巫顾叫来。骨灵族部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且不说族部入口神秘，部族中的骨灵灵气纯粹，稍有异样就会被发现，他还是有自信帷帽灵不敢轻易踏入这里的，不过他记得以前巫顾似乎带着默荼出去了好几次？

“有没有见过奇怪的灵？没有啊，那丫头虽然每次出去都很高兴，但是还挺乖的，就跟在我身边，也不乱跑，所以我下次还会带她出去。我记得很清楚的，没有什么奇怪的灵来打扰的”，巫顾被匆匆忙忙叫来，还以为族长是要询问账务的事，来时手里还揣了好几本账本，边说边恭敬地放到他的书桌上。

没有么？族长扶额，这可如何追查啊？四大灵族族地各占灵族的东南西北四角中的一方，灵祭的祭台在其中央，并不在各族的族部之中，他必须得想办法赶在灵祭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若是灵祭出了岔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了，好像是有些奇怪的迹象”，似是想到了些事情，巫顾忽然出声道。

族长忙问道：“是什么？”

“族长，我带默荼出去从来不会跑得太远，一般都会在我们族附近，但是只要一出去，没过多久默荼就跟我说她身体难受，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说胳膊腿儿的有些刺痛。

您也知道，我们生活的地方阴暗了些，默荼是霜灵，我以为是她是太久没晒太阳了难受，所以没怎么管，就带她出去的频繁了些，多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结果上次出去她说难受，我让她到旁边歇会儿，谁知不知道怎么的就晕倒了，醒来后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当时他还以为默荼是睡着了，没想到……后来得知她恢复的时候他还着实高兴了好久，好几次都想去看看她，只是无奈府里事物过多，她也答应做灵祭的祈舞之灵，短期内是没办法再带她出去摘白菜玩了。

巫顾正这么想着，脑中突然划过一道思绪，被他精准地抓住，“对了，族长，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果我观察的没错的话，默荼每次回来后都会很疲乏，得休息一两天才能彻底缓过来，而且有一次我带了些点心去看她，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她反而问我为什么这么说，似乎完全不记得她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说自己难受这回事。”

族长眉头皱的死紧，眉间形成了一个“川”字，“有这回事儿？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看到他的反应，巫顾也明白应当是有些事情脱了轨，出现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了，“族长，后宅之事……巫顾有跟夫人提过，但当时夫人被默荼闹得焦头烂额，估计没有注意到”。

族长被堵的哑口无言，这种事情确实应当是夫人来管，“以后默荼的事情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是。”

族长的心里仿佛闷了团棉花，分外压抑，良久才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有灵做了一个大局，只是不知道骨灵族是局中的哪一环，霜灵族的事是否是一个警示？”

“这……”

族长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手指捏捏鼻梁，给自己提神，“我早该想到的，霜灵族不可能一夕之间尽数灭族，那不是天灾那么简单的事情。巫顾，去通知玄灵族和莫灵族的族长，邀请他们半月之后来骨灵一叙，有要事相商，希望事情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是。”

“对了，这件事先别声张，没有定数的事情先保密为好。”

“是，巫顾明白。”

莫灵族族府，谷游敲响自家兄长的房门，屋中传来声音：“谁啊，房里没灵”。

谷游撇了撇嘴，直接推门进去，入眼就见床上一坨，上前把他的被子掀开，提醒他：“哥，晌午了，中饭都快过了。”

谷仓把枕头拿过来埋在脸上，明显还没睡醒。谷游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从床上扯下来，谷仓起床气大，差点儿没当场暴打弟弟，最后也是被磨的没了脾气，睡眼惺忪地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有什么事儿啊？”他平时闹腾惯了，家里也不怎么管他，今儿倒是稀奇了。

“骨灵族刚刚来了信灵，说是霜灵默荼外出遇袭受伤，族长邀请两大灵族族长半月后去骨灵族一叙，爹说让你先带点儿伤药过去探访一番，玄灵之前都有所表示了，我们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谷仓嗤笑：“就那俩大扑棱蛾子还信灵？回头我就给你们煮了吃了。”

谷游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颇为无语：“……那你应该八成又要挨打了。好了，哥，你别贫了，收拾一下赶紧动身啊。”

谷仓不服气：“凭什么是我啊？”

谷游睨他一眼：“府里就你一个有身份的闲人，你不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