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是说她唱的歌曲出自你手？”

万昊惊呆了，对面男孩才多大。在他想来，能写出这种轻快优美的词曲，怎么也要沉吟音乐十数载。

万万没想到……

“很意外吗。”曹川白了一眼一个劲儿点头的范禄华，老子又没问你，你在那兴奋的毛线！

“确实有点，真的是英雄出少年。”万昊从来没想过，眼前还没上高中的学生能写出这种歌词甚至还有音乐小样。他是天才吗？也许吧！但是也太年轻了一点。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借前人肩膀沾沾光而已。”曹川含蓄说道。

“呃，这话从哪说起？”

“华语乐坛，不，大陆乐坛作词作曲比我强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只不过是借鉴前人歌曲再创作的。”

“你的不会是翻唱吧？”万昊不放心的问。

“没，绝对没有。”曹川说的理直气壮，实际上那些歌曲还没被人创作出来。作为音乐爱好者，他太了解以前那些华语乐坛的金曲是怎么出来的了。六个字解释就是——翻唱自日语歌。

没错，就是翻唱自万民厌恶的RB歌曲。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得不从头说起。

50年代以前亚洲是没有流行音乐的，中国更没有流行音乐，人声音乐只有戏曲和民歌。在二次世界大战后，50年代西方流行音乐兴起于英国，60年代影响到当时还是英租界的香港，那时许多人传唱英文歌，始于各种酒吧和夜总会唱之间。随着传唱度越来越高，慢慢出现了专门翻唱的歌手和乐队，流行音乐也开始了本土化进程，形成流行音乐圈的雏形，这时并没有多少人考虑到歌曲的本土化，只是觉得好听觉得能赚到钱才从事这份行当。当时的大陆民众还不知道流行音乐为何物。

到70年代末，随经济发展RB的流行音乐开始加速本土化，其结果是涌现出大量的词人与作曲者，加速RB流行音乐的受欢迎程度，RB音乐迅速扩展影响力，周边地区皆受到不同程度影响，流行文化相对发达的香港，也在被影响的那一批中。就像韩国“韩流”一样，那也不过是几十年后的照搬炒冷饭而已，香港人开始听RB歌，喜欢RB歌手，在舞厅里就着RB舞曲跳舞，很多RB歌手也到香港来发展，这也影响到香港音乐人，他们开始翻唱大家喜欢的RB歌曲，因为有语言障碍，开始翻译RB歌词为粤语，翻译多了，原创就出现了，于是翻译成了填词，出现了很多优秀的词人，并开始有少数的本土作曲人学着作曲。

而大陆流行音乐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改革开放受到香港台湾的影响后才开始发展，同样为了克服粤语语言的障碍，大量翻唱香港的歌曲都填了普通话，所以早期大陆歌手也都是翻唱港台的歌曲，其本土化进程与香港类似，大陆流行音乐同样经历了翻唱到原创的漫长过程，可以说2002年这个节骨眼，大陆流行音乐还是处在本土化并加强自己影响力的初期。一大批才华横溢能填词能造曲的音乐人不断涌现出来。

按照这样的势头，大陆流行音乐人会成为不输影视明星的存在。可惜的是，随着网络在中国普及化，在政府大水漫灌的有利政策下，金融红利被整体激发，互联网企业以迅猛之势冲击着各个行业。除了房地产等少数产业几乎没有行业幸免于难。

2000年到2003年是华语乐坛最后的尾巴，无数歌迷见证了周杰伦、孙燕姿等等天王天后的崛起，而之后便是华语乐坛实体唱片业大崩溃！来自网络歌曲的冲击将实体唱片行业打入谷底，无数艺人的歌曲在没有版权的情况下被发布到网络上，在规则尚不完善的网络世界里，歌手辛苦创作的歌曲可以被随意下载分文不取，即便坚定支持自己的爱豆也在那样的环境里无力回天。

无疑互联网兴起引发了媒介翻天覆地的革命，明星不再是唯一关注点，歌手的CD唱片无人去购买，互联网颠覆了无数行业，唱片行业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个而已。在泛娱乐时代，连金曲奖都无人问津，曹川有怎么会叫童瑶趟这趟浑水！与音乐行业相比，演艺行业更是暗坑无数，潜规则众多。是人是鬼根本分不清楚，以童瑶的性格不得被人啃的渣都不剩！

“不是翻唱就好，要是翻唱的话，版权方面会非常麻烦。”万昊长舒口气，他的庙小经不起折腾，一个官司下去，他恐怕就得关门歇业了。

“这你放心。”曹川取出文件袋，放在餐厅桌子上面。轻轻一推，推到万昊面前。

万昊疑惑的打开袋子，里面是一首首歌曲，还附带五线谱，作为音乐人他对音乐还是粗略通达的。不能说多好，简单的判断音乐好坏还是可以做到。

“……不错，不错。”

“这首也行，挺好的。”

“这首曲子很有特点！”

“是小老弟填的词吗？简直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不管万昊说什么，曹川只在那里微笑点头，等万昊将文件袋放下，他才摆正姿势。

“您觉得多钱合适？”

这句话把万昊问住了，他没想过曹川会开门见山直接问。以他在行业里面的见闻，这些歌曲填词谱曲加在一起怎么也要五位数打底，这还是因为曹川什么名都没有，如果他要是曹川绝不会一次全部卖掉。先拿出几首等传唱度高了再将其他歌曲单着卖，赚的绝对是五位数的数倍！

万昊不知道的是虽然现在华语音乐行业欣欣向荣，等再过两年，会出现断崖式崩盘。到时别说曹川的歌能不能卖出去，一大堆的音乐人会因为市场低迷选择改行。别看04年后选秀节目火的一塌糊涂，可除了选秀出道的几人外，整整十年间有几个新兴歌手？

“五万，最多五万！”

曹川拿起文件袋转身便要走。

“十万。十万是我底价，我这小庙入不敷衍，再多就要关门大吉了！”

“成交。”